衍停下手,笑道“杜太傅有些什么见解?”
夜深了,铅灰色的天空此时更是看不见一点光亮,杜蘅未曾明说,只是在苏子衍打道回府时送上了一副骏马图表示谢意。
“苏相,没有糊不糊涂,只有值不值得。”杜蘅坚持要来送他,披了外衫,在苏子衍上车的那一刻喊了一句。
杜蘅真正醒来还是在天亮时分。
灿烂的朝阳将天地镀上金光,一片灿烂,候着的侍女眯着眼睛,挂着吟吟的笑意“姑娘可算醒了,你都烧了一夜了。”
“什么时辰了?”昨日地龙烧的旺,晨起苏子衍又遣人送来了一箱木炭,她睡得昏昏沉沉,汗水浸透了衣衫,就连被褥摸上去也是湿漉漉的。
“寅时了,丑时陛下的人来问过一次安。”传水传膳的声音在院里响起,杜蘅瞧了她一眼,这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便伴着她,唤作寸心。
杜蘅掀开被子,谁知下床的一刹那直接头一昏往下栽去,寸心连忙过来搀扶。
“小公子在府里吗?”杜蘅颤颤巍巍地坐在床榻上,思索片刻,杜晋与小皇帝交好,虽是这近年成熟了些,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留宿宫中只怕被别有用心者利用。
“回姑娘,昨日苏相走后,小公子便回来了,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将这红参炖了给姑娘补补,待姑娘醒了便去西苑通报一声。”寸心说话时,正一手拉着杜蘅的手腕,一手拿着布巾给她擦拭。
“你下去吧,底下的人各赏一吊钱打发了。”杜蘅浑身没什么力气,交代了两句很快又合上了眼睛打瞌睡。
杜蘅睡到中午又醒来一次,盐水漱过口,却只吃了两口清淡的荷叶糕再也没了胃口,反倒是问起了府里昨夜来此的情况。
寸心仍旧是老老实实的叙述了昨晚的事情,杜蘅昏着抬回来,整个杜府都吓得乱了套,跟来的太医只开了副驱寒的姜汤,人是急的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
寅时已至,万物既生。
这世间的账也算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