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她作罢这门亲事算了。

她家虽然门第不高,但爹娘和睦,她与弟弟的感情也十分要好。

她爹娘也不是攀龙附凤非要把她嫁进高门之人,自然希望她嫁得如意郎君,而不是被这样的人家白白蹉跎了。

沈知意却不肯。

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爱陆砚辞。

陆砚辞不喜欢她,她对他又岂会喜欢?只奈何他投了个好胎,而她正需要这一门可以让她攀附的好亲事,护她家人不受旁人欺凌。

要不然就陆砚辞那副死人棺材样,沈知意早跑远了,还会到他面前伏小做低让他嫌恶?

她自小看惯了爹娘恩爱的模样,自然不会眼瞎到被陆砚辞这样的男人吸引。

何况陆砚辞背后还有那么一群家人。

他们不喜欢沈知意,沈知意又怎么可能喜欢他们?

但喜不喜欢,都不妨碍她一定要嫁给陆砚辞。

沈知意不想让她娘为她担心,也不想说那些大道理。

她仍旧佯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一脸无奈地哄着她娘:“您看您又来了,陆家是陆家,陆砚辞是陆砚辞,女儿不是跟您说过砚辞对我不错吗?今天也是他特地写信跟我说他回来的事的。”

“您就放宽您的心吧。”

“以后过日子是我和陆砚辞两个人过,我和他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再说就您女儿的样子,陆家其他人也迟早有一日会对我另眼相看的,您呀就别瞎担心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多荒唐多离谱,也不在意,一味哄着她娘说道:“等今天我和砚辞说下,明日我让他来拜见您,到时候我们陪着您出去逛街,那些人指定得羡慕您!”

沈知意这样说。

阮氏却还是满面愁容,没有半点欢喜,一双含情目满含担忧地凝望着沈知意,却也没再说什么。

不知道是真信了她的话,还是不忍揭穿她,阮氏只能叹了口气再次叮嘱了她一句从前已经说了许多次的话:“知知,爹娘就你们两个孩子,不需要你牺牲自己为我们,爹娘只盼着你们能好就放心了。”

她是个没用的,一把年纪还要女儿为他们筹谋,阮氏心里对此十分愧疚。

若非丈夫出了那样的事,她又胆弱立不起来,女儿又何必如此辛苦?

别人家都是爹娘在前面开道给儿女筹谋,她家呢?丈夫是有本事,但奈何运气总是不好,这么多年做什么都没成功过。

当初读书的时候,丈夫的功课永远是第一名,受父亲褒奖,科考时却不知为何腹泻,导致耽误了科考还得罪了考官,自此再也无法科考入仕途。

之后行商做生意也赚了不少,凿盐井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无缘无故塌方,明明丈夫已经够小心够仔细了,却还是害死了人。

自此背负了不少骂名。

半辈子的积累功亏一篑不说还就这样背上了人命。

虽然最后没坐牢,但丈夫心里愧疚,人也因此沧桑了不少。

她就更加不用说了,一身病体,出去也是白白惹人笑话,更给儿女丢人。

阮氏小门小户出生,从不求大富大贵,只盼着一家人都好好的。

但阮氏也知道自己是说不动女儿的,她只能由着女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就算不能帮女儿,也千万别拖拽着她成为她的累赘。

沈知意被她娘这话弄得有些鼻酸。

家人永远是她的软肋,也是她一切动力的来源,但她向来坚强惯了,更不可能当着她娘掉眼泪,让她担心。她仍扬着笑和她娘说:“我都知道的,您放心,没人能欺负我,我也不会受委屈。”

这之后她让佩兰扶着她娘先回房。

阮氏也没再拒绝耽误她,只是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她走了。

沈知意倒是始终站在原地。

无论她娘何时回头,她都会扬着明媚的笑,好让她娘宽心。

直到瞧不见她娘的身影了,沈知意的脸都快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