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翀出来的时候拿着两个方便袋,递给姜离打趣:“省着点用。”
姜离把袋子往牛仔外套的口袋里揣。
汤翀拉开副驾门,打量她全身:“你穿得比我穿的好看,看起来也比我高。”
赵一昶降下后车窗损过去:“因为你腿短,她穿裤脚不着地,你穿挽一道还拖地。她腿都比你腰高。”
话一点不错。
汤翀臊红了脸,笑骂着准备坐进去。
崇礼锁了门过来,看到汤翀准备坐副驾,他微皱眉头:“你到后面坐。”
姜离本来都准备上车,闻言有点疑惑,接着汤翀走过来,和她互换位置,说:“晕车坐前面好点。”
她这才明白,到前面去坐。
崇礼几乎和她同时关的车门,系安全带时瞥见她,他暂时松开自己的没扣,身体往姜离倾,手臂越过她摸到安全带拽过来,手指从她缠着布料的胸前碰过去。
姜离窒住呼吸。
不过幸好还有件牛仔外套。
崇礼把他们送到厂门口,然后带她驶上去城里的路。
沿途的景色大多是油菜花,蜜蜂在花朵上停留,早春的蜻蜓飞得很低,撞到挡风玻璃上晕了一会儿再飞走,留下一小片脏污。
大概觉得碍眼,崇礼让刮雨器滋水动起来:“感觉怎么样?”
姜离盯着刮雨器走神,慢半拍回答:“还好。”
“难受可以开窗。”崇礼关掉雨刮,单手抓方向盘,另只手撑车窗框上支着脑袋。
姜离应了一声。
余下的路途两人几乎无话,直到进入城里,交通复杂起来,拖拉机板车自行车牛车汽车行人胡乱穿插。
车子停停走走,对晕车的人来说简直是煎熬。
抵达糖业局,姜离立刻开车门,忘记身上还有安全带,她不知道怎么打开,着急地“唔唔”起来,找崇礼求救。
崇礼赶紧帮忙,看她跑到墙角开始吐,拿上水下车过去找她。
没靠近。
姜离缓和过来,转身就看到崇礼在自己身后。
“申请要很久,你可以在外面多待待,舒服再进来等。”崇礼说。
姜离漱口,喝两口水说:“我去办身份证。”
崇礼下意识看她裤子口袋:“带证件了?”
“我以前办过,但是弄丢了,报名字和信息应该就可以补办。”姜离不确定。
崇礼掏钱:“知道派出所在哪?”
“嗯。”
姜离看着他递过来的百元大钞和零钱面色怔忡。
“补办身份证不要钱?”崇礼见她不拿还很疑惑,等她把钱拿过去,他指着糖业局外面,“路边有自行车专门拉人,你给人家五毛一块的送过去。”
姜离点头,到外面却没按他说的做,她循着上辈子的记忆找到附近的巷子里,敲开红漆脱落的破木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拄着拐杖的胡子男,警惕地看着她:“你找谁?”
姜离:“办证。”
“办什么证,听不懂你说什么。”胡子男要关门。
姜离伸手按住:“我要办身份证。”
胡子男探头往巷子里瞅了眼,又打量她全身,看起来不像警察:“五千。”
姜离笑了:“我知道你欠孙吉八千块钱,你给我办证,抵掉那八千块。”
酒鬼男孙吉的表弟就是胡子男。
两年前孙吉为要钱把胡子男的腿打断,事后心虚说这笔钱一笔勾销。
但上辈子胡子男最后把这个钱主动还给了孙吉。
表兄弟一刀两断再不来往了。
还钱之后,酒鬼男把这件事告诉姜离。
胡子男提到孙吉脸色沉下来:“你和孙吉什么关系?”
姜离笑的瘆人:“欠我一条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