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赶紧敛神,端着黄铜盆朝塌边走去。
御绥帝坐在软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不住的揉按着眉心,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另一只大手就着窗外的残阳细细看着手中的奏折。
苏绵走近,瞧见这幕,轻轻放下黄铜盆,打湿脸巾,放轻声音道:
“陛下。”
御绥帝听到声音抬起头,等看清苏绵的样貌,他本就微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记得这位小宫女,叫什么苏绵好像,不过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不安分。
自来了御前,她便经常趁着伺候他的时候偷看他,虽然没做什么,但他是个人,每日面对堆积如山的奏章,他需要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
她的眼神完全打扰到他了,她想做什么,他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爬龙床。
有这种想法的宫女,御前不止她一个,包括整个后宫有无数前仆后继的女人都想往他身上扑,可他只想一心政务,对这些不耐烦至极。
以前那些人他都是直接打发走了,之所以这位还留在御前,一是因为她至今还没有任何实际行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她长得像他儿时的宠物小白。
小白是只白狐狸。
都是狐狸眼,眼形长,眼尾微上翘,有种迷离魅惑的形态,跟他的小白一模一样。
可惜他的小白被老九剪了毛发,最后忧郁而死。
御绥帝下颌紧绷,握着奏章的手背青筋凸起,一双本就淡漠的丹凤眼越发威严摄人。
须臾,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燥火,手没动,直接微微抬起下颌,示意苏绵给他擦脸和脖颈,对此苏绵毫不意外,上辈子一开始也是这样的。
她趁着给御绥帝擦脸和脖颈的时候装作意外触碰对方喉结,引得御绥帝本就压抑的躁火越发控制不住,她又在给他宽衣时挑逗,最后直接被他拉入怀里。
这次苏绵打定主意不爬龙床了,给御绥帝擦脸和脖颈时全程规规矩矩,除了脸巾,她自己滑嫩的肌肤是一丝都没有碰到御绥帝身上。
御绥帝本来眼睛还在奏章上,可渐渐的感觉到面上扑来的浅浅气息,温热中夹杂着淡淡的幽香。
这种香他没在其她人身上闻到过,不过意外的沉静,冷幽,不像苏绵这个人,仅仅眼神便热烈外放。
本就压抑着的御绥帝喉结不自觉滚动,视线不知何时落在了苏绵身上。
苏绵此刻正凑到御绥帝身前,他身行颀长,不要以为他一个帝王只会整日坐在养心殿执掌天下,运筹帷幄,其实他少年时便跟随先帝上战场,手上功夫可是出类拔萃。
听闻曾经还亲自下命屠杀了一整个村子,只因为那村子以售卖大济女子给戎人为奴为生,连三岁孩子都不放过,可谓冷血无情的很。
她屏住呼吸,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只拿着脸巾的白皙小手轻轻从御绥帝前脖颈绕到后面。
御绥帝低头望着好像陷进自己怀里的女子,她鬓边垂落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划过自己脸颊,痒痒的,纤白的脖颈因为动作,上衣领微微露出一抹桃红色。
那股沉静冷幽的香越发浓郁,直直往御绥帝的鼻息钻,御绥帝凤眸幽深,瞳孔中快速滑过一丝火光,眼神莫测的盯着苏绵的漆黑发顶。
看来这位今日终于耐不住性子想爬龙床了,他薄唇紧抿,忽视躁动的身体,静静看着她。
苏绵擦好御绥帝后脖颈,刚撤回来便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的眼神。
她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
【怎么回事?这位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是刚刚擦拭时不小心弄疼了他?不对啊!我很小心的。】
是谁在说话?御绥帝神色突然骤变,不过到底帝王,很快又不动声色的敛了下来。
他看了看殿内,除了他和眼前这位小宫女并无其他人,刚刚那是女声,肯定不是自己的,所以只能是……
御绥帝按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凤眸紧紧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