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小儿子那没什么肉的脸颊,“太瘦了,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肉,往后妈多带你下馆子,咱们补充营养,将来长得又高又壮。”

她真的忘不了,上辈子红岸年纪轻轻骨瘦如柴的模样。

这辈子,绝不会再发生!

红岸依恋的用脸蛋贴着母亲宽厚的手,“妈,回头我早早起来帮你烧火。”

余佩兰乐了,“就那点活哪用得着你帮忙?”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

去年年后,眼看着婆婆快不行了,余佩兰就带着孩子和婆婆来省城找陈新华。

陈新华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到了省城的机械厂。

余佩兰早就盼着他出人头地过好日子,但陈新华77年底参加高考,81年夏天毕业分配工作。

都过去大半年了,愣是没有接娘几个进城的意思。

村里人说陈新华在省城安家落户,跟别的女人结婚不要她这个乡下老婆和孩子了。

余佩兰才不信,跟那说闲话的婆娘干了一架。

带着孩子来了省城。

家里头人口多,住进陈新华在机械厂的单人宿舍太拥挤。

余佩兰就在帽儿胡同租了个院子。

一家八口全都搬了进去。

这院子不大,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

东为贵,原本婆婆住在正房的东卧室,余佩兰和陈新华住在西卧室。

东厢房一间住着老大两口子,另一间靠着大门,改成了厨房。

西厢房两间分别安置着老二、红岸,大妮儿和小妹姐妹俩。

八二年下半年婆母去世,余佩兰跟陈新华搬到东卧室去住,西卧室被兄妹几个盯上。

谁都想住单间!

但余佩兰把那房间改造成了陈新华的书房。

她男人可是省第二机械厂的工程师,端着国家铁饭碗的人,多体面啊。

可不得有个自己的书房?

一家人住的其实还算舒心,但光靠陈新华那点工资哪够啊。

更别提他之前为了给亲妈看病,几乎花光了积蓄。

余佩兰就琢磨着做点小买卖。

刚巧赶上这年取消粮票、肉票,余佩兰就自己做了个小推车,又用竹片编了一堆笼屉,每天早早起床包包子,一大早的去校门口卖包子。

她揉得面十分劲道,包子皮薄馅大很是好吃。

肉包一毛五一个,素馅儿的包子一毛一个,每天都能卖个精光!

就是得起个大早,凌晨三点来钟就得起来揉面包包子。

十分辛苦。

家里人都知道她辛苦,但他们并不心疼,还嫌余佩兰早起搞出的动静大,吵得人睡不着觉。

吃她的包子吃她做的饭时怎么不说?

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余佩兰心里骂了一句。

“阿嚏!”陈红英重重打了个喷嚏。

谁在说她?

但小妹如今没空想明白这个问题,“妈……她不是出去买菜了吗?怎么还不回来,要把我们饿死才满意是吧?”

老大媳妇汪曼春也皱着眉头,轻轻摸了下肚子,“是啊,我饿着倒是不要紧,但肚子里的孩子哪能跟我一起挨饿?”

这话一说,老大倏地站起身来,“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管他们了,咱们下馆子去。”

这话一说,就连脸高高肿起的老二都两眼放光,露出喜色。

陈红玉问出了几人关心的问题,“大哥你请客?”

汪曼春脸上笑意顿时收去了几分。

老大也一脸严肃,“一家之主是爸,当然是他来做决定!”

想要他掏钱贴补家里?

做什么春秋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