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蘅心中一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身子又福低了几分,生怕触怒于他,慌忙改口:“见过……这位老爷。”
萧烬夜黑眸微眯,目光锐利如刀般在她身上扫过,似在打量一件物件:“你就是济善堂的大夫?”
叶云蘅颔首:“正是。”
萧烬夜瞥了李德全一眼,撑在枕边的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手持着一串二十七子明黄流苏翡翠佛珠手串,朝李德全甩了甩。
李德全立刻心领神会,微微躬身,示意叶云蘅上前。
屋内没有搬来椅子,叶云蘅不敢坐在榻沿,无法,只能单膝跪地于榻边,为萧烬夜诊脉。
她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腕,触感冰凉,如同寒玉。
她凝神静气,细细感受脉象,眉头微蹙。
这脉象……只是寻常头风,也就是偏头痛罢了,加之酗酒、熬夜,病症才会严重,其实并不难治,只是较难根治。太医不可能束手无策。
叶云蘅抬眸,目光恰与男人那淬了冰的黑眸相对:“老爷这是头风发作,只需施针用药,当日便可缓解。”
却见萧烬夜竟避开了她的视线,目光瞥向别处,语气冷淡:“不吃药,不针灸。”
叶云蘅心中了然。原来并非太医医术不精,而是这病人压根就不配合治疗。
如此一来,便是华佗再世、妙手神医怕也是无能为力。
她当即起身,转身欲走:“如此,民女亦无计可施,还望老爷另请高明。”
“你!”萧烬夜半坐起身,似乎想要发作,却很快又躺了回去,一手捂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叶云蘅忍不住轻叹一声。真是的,都病得这么重了,还不肯打针吃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一旁的药箱里拿了两支瞧着趁手的毫针,走到萧烬夜身侧,指尖轻点,开始摸他头上的穴位。
“说了,不针灸!”萧烬夜反应极快,当即拽住她的手腕,力度极大,硬生生地将她的手从他头上扯开。
可惜,还是迟了。
两根毫针已经精准刺入他头顶的穴位之中。
叶云蘅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哦,那你还要不要拿下来了?”
萧烬夜的手微微颤抖地摸到了其中一根刺入他头顶的毫针,又很快收回手,几乎是咬牙切齿,恼羞成怒:“快拿下来!”
叶云蘅笑意不减反增:“可以,就是还要等等,时间没到,没效果的。老爷既然已经遭了这罪,便耐心等等,药到病除才好。民女这儿再给老爷开个方子,双管齐下……”
“不吃药!”萧烬夜几近咆哮,就差把屋顶给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