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圆凳上。
他坐的正是叶云蘅方才坐过的位置,手中把玩着她喝过的那只茶盏,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德全推门而入,见萧烬夜这般模样,心中一紧,连忙躬身凑到他身侧,头垂得极低,毕恭毕敬道:“陛下。”
萧烬夜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德全,胆子大了?”
李德全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奴才万死!”
“刚刚为何不阻止她施针?”
“奴才万死!”
“又为何偷听?”
“奴才万死!”
“嘶——”
“奴才万死!”
萧烬夜捏了捏睛明穴:“够了。”
李德全依旧不敢起身,只是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万死!奴才万死!”
萧烬夜轻叹一声,压下心中的烦躁,冷声道:“去查那女人的底细,今日之内查不出,数罪并罚,提头来见!”
李德全直起上身,脸上却笑意盈盈:“陛下可是看上那女大夫了?可惜她只是平头百姓,若是破格入后宫,陛下准备给她什么位份?”
萧烬夜闻言,脸色骤然一沉,手中的茶盏猛地砸在李德全脚边,碎片四溅。
他声色厉然,裹着愠怒:“李德全!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是瞎了吗?刚刚那女子所行,分明是宫中嫔妃之礼!朕要你去查什么,还不明白吗?”
李德全连忙收敛笑容,以头抢地:“奴才万死!奴才万死!”
萧烬夜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滚蛋。”
李德全连滚带爬地跑了。
*
屋内,萧烬夜起身,缓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扉。
月光如水,又似一层薄纱,伴着盛夏的暑气洒了进来。
萧烬夜抬头望月,孤影寒灯夜未央,何处话凄凉?唯有相思愁断肠。
方才那女子逆光而来,他竟一时恍惚,以为林绾青回到了他身边。
不然以他以往脾气,那女子多番逾矩,又怎可能全身而退、既往不咎?
只是,她们两个那么像,又那么不像。
那女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皆带着林绾青的影子。
甚至她哄骗他针灸的手段,也是林绾青当年哄他喝药的惯用伎俩。
可是,她们的容貌却无半分相似之处。
为什么不像?为什么不像!
萧烬夜心中一阵绞痛,仿佛有一把钝刀在心头反复割磨。
他跌坐在窗前,目光空洞地望着那轮明月,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哽咽:“绾青,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一滴泪,从他眼角悄然滑落,滴落在地上,似是他的心,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