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洞的年纪,不过一个月就把上清门能钻的,不能钻的屋子玩了遍,就连那禁书阁都被他偷偷摸摸溜进去好几次。
起初夜澜还以为书阁里藏着什么修仙秘术,祸世邪功,连着翻了两层书架才发现,那里面尽是些奇闻杂谈,三界异事甚至连世俗花楼里的春宫图都有。也是那时夜澜才知道这三千修仙界不但有仙修、佛修、魔修、妖修还有堕仙。
堕仙难活,天道不容。典籍里记载的最后一位堕仙已陨落了半个洪荒,如今竟让夜澜见着个活的。
夜澜搓着小手激动的在小塌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对着旁边的青年摸摸戳戳,最后两只软绵绵的爪子都扒拉上了青年的衣襟左扯右拽的,可惜他力气不够撕扯了半天也没叫青年的衣襟松开半分。
夜澜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己的短爪子,一抬头对着青年趾高气昂的来了句“脱。”
青年忍不住失笑一声,两只手异常配合的去解腰带,边解边说“我叫薛悯,小字同悲。”
夜澜抬着爪子去帮忙,忙里偷闲回了句“哦,我叫夜澜,小字抚渊。”说着便对着青年的双手来了一巴掌“快点,我急。”
闻言,薛悯将腰带扯开,脱了外衣内衫仅留一件月白里衣。
夜澜指指两人身下的小塌说道:“躺。”
薛悯从善如流的半躺在小塌上,夜澜迈着小短走到他身边,拽开他腰侧的系带,整个人趴在他右侧的胸前,捏着指头就戳了戳他心口的咒印。那咒印与佛家六字大明咒略相似,只是多了一圈火焰纹。夜澜一指头下去,咒印便激起一层金色流光。
夜澜瞳孔微微睁大,等那咒印的流光淡下去,就又戳了一指头,金色流光较之前更甚,夜澜满脸惊奇的问道:“上清门的典籍中记载堕仙的咒印都是暗红,怎的你这个金灿灿的?”
薛悯一边伸着右手去固定夜澜的身子,一边回道“约莫我学艺不精。”
夜澜道:“你们这行竟还讲究勤学苦练?”
薛悯回道:“约莫是。”
夜澜伸着爪子一寸一寸描着咒印,接着问道:“听说你们干堕仙的皆是因为心眼太小,所以在渡劫的时候没干过心魔。”
薛悯将夜澜的身子往胸前推了推笑道:“嗯,应该是。”
夜澜借力爬上了薛悯的腰腹,蹬了蹬腿就坐了下去。约莫觉着坐的不舒服,便伸手拍了拍他的右腿十分不要脸道:“支起来,给我靠靠。”
薛悯曲起右腿,双手扶着夜澜的小身子,略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让他坐稳。夜澜满意的点点小脑袋接着说:“书上说你们堕仙渡劫的时候皆是九劫神雷,那雷共八十一道,每道都是由九条小臂粗的雷电交织而成,劈在身上立马就能让人变成焦炭团子。”
见薛悯点点头,他继续说“书上也说你们堕仙皆是暴戾乖张、喜怒无常、杀人如麻不是大奸就是大恶。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薛悯笑了笑说道“大体没错。”
夜澜又道:“书上还说你们干堕仙的皆都命短,精神也很有问题,你之前的那个,据说是某天晚上想不开随手抽了本命灵剑就将自己给肢解了,在他之前的那个,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自己扯着旗子布了个引雷阵活活将自己给劈死了,在在之前的那个,说是刚渡了劫就捏碎了自己的天灵盖,狠的连神魂都给捻成了飞灰。”说完又多问了句:“你约莫着什么时候要死,死的时候要选地方吗,要挑时辰么,是准备抹脖子还是招雷劈,亦或是你更喜欢捏天灵盖?”
一番话说得无比流畅,寻常人若听了定一刀将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给剁了,再不济也会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回去,可薛悯却在唇角勾了一抹笑,甚是温和的回了句:“还不曾想过。”
夜澜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怎的这般不争气,好歹都是干堕仙,既有同行前辈珠玉在前你也不能死的忒没新意。有事没事多想想,楚江王有句话说的好:万般尘世皆是苦,早日超生乐逍遥。”
薛悯依旧和和气气回了句:“我还不大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