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躺在她掌心的雕塑动也不动。
凤南歌“咦”了声,抬眼看衍羲和。
男人眉眼里的深情终于回来了,塞满了一如既往的笑意,深情地看着她,又看她掌心的翠鸟。
衍羲和:“你知识渊博,你来告诉我,为何赋灵失败了?”
凤南歌想了想:“……书上没写过。”
衍羲和自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若是尊称我一声先生,我便讲予你听。”
凤南歌渴求知识,不在乎口头上的便宜:“先生,请您教我。”
衍羲和显然很满意她虚心求教的态度,挽起袖子,食指在半空中点了下,召出水镜,从里面掏出她分婴术附过的鹅卵石。
衍羲和:“因为分婴术是比赋灵术更高阶的法术,二者术法回路相冲,分婴术剥夺物件内里活力,才让元婴栖身,赋灵术无法修复回路,自然无法让它动起来。喏,你可以再试试这个。”
凤南歌接过鹅卵石试了下,果然同翠鸟雕塑一样,无法附灵。
凤南歌:“原来如此。”
水镜漾着层层的波纹,对面仍旧是下午举办喜宴的那间房屋的角落,宾客已然散去,屏风的对面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室静谧,凤南歌却一眼见到那边的地板上还躺了个月白色的物件,似乎雕工精良。
凤南歌:“那是什么?”
见她好奇,衍羲和也不藏私,将那块物件也掏了出来,摆在桌上她那颗鹅卵石旁边,供她把玩。
衍羲和:“这是凡间多年前大食国进贡给当朝皇室的物件,机缘巧合之下,落入了我手里,见它可爱,便借它寄宿元婴,两厢往来。”
羊脂玉温润通透,虽然直径不过一寸有余,却借着上面的玉石纹理,雕出个极为精致的玉兔抱月。
因着是旁人的东西,凤南歌没伸手去触,只用眼睛来看,同样是元婴寄生的物件,她的是平平无奇的鹅卵石,衍羲和却是极为精美的摆件,看着看着,凤南歌莫名生出些许不忿来。
凤南歌忍不住问衍羲和:“你可知道在这三清山下,有什么地方卖趁手的雕刻工具么?”
虽说多年未碰,但看了精巧的物件,难免有些手痒,就算鹅卵石与羊脂玉在材料上云泥之别,至少不想在雕工上输过它。
衍羲和想了下,说:“海边常有孩提雕刻贝壳与海芯木,明日倒是可以带你去逛逛,寻一寻店面。”
凤南歌弯起嘴角,揶揄道:“山神当对管辖领土了如指掌才对,怎么轮到你这里,还要找一下才知道店面在哪?”
衍羲和也笑,看看玉兔又看看鹅卵石,问她:“你要雕什么?”
凤南歌:“你。”
衍羲和同步道:“吴刚?”
凤南歌很快补上一句:“长成吴刚模样的你。”
衍羲和:“……”
男人梗住的表情精彩极了,看他模样,凤南歌心中不由得无端生出个揣测,莫非这人的真身是只花孔雀,不然为何对这些如此在意?
名字不好听不行,代表自己的物件长得不好看也不行。
衍羲和满眼谴责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也慢慢笑了。
“明天下午罢,上午还要去书院讲学。”衍羲和收回玉兔抱月,只把翠鸟留给她,“午时一刻,我来梧桐树下接你,如何?”
*
衍羲和人走了,琉璃灯却还留在这儿,影影幢幢,在墙上投出一片摇曳暧昧的光晕。
翠鸟不再是活的,无法翱翔天际,亦无法再啄她的手指,这分明该是件悲伤的事情,可凤南歌抚着翠鸟的羽毛,却只有满心欢喜。
夜风一吹,最后的那点酒香也散了,客厅里只剩下凤南歌一人,混着梧桐树叶被吹响的沙沙声响,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一天是真的吗,还是说,她仍未走出涅槃,这只是她漫长而又短暂的浴火重生中微不足道的幻觉一场?
不过不管真假,方才用过的饭碗总是要刷的,总不能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