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没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就这样还能当卧底？黑衣组织的人除了她舅舅之外眼睛都瞎了吗瞎了吗？还是耳朵聋了啊？

降谷零舔了舔唇, “我是担心你。”

“呵呵。”木之本枫冷笑。

“小枫, 我是认真的,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身体都要吃不消了。”降谷零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 不论是紫灰色眼瞳中流露出来的情绪，还是紧蹙的眉心，抑或是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心疼。

木之本枫不会知道，心头突然一紧，马上扔掉切到一半的配菜的降谷零飞奔到卧室门口，连敲门都来不及，直接就推开门，看到他出门前还神采奕奕责备他的棕发女孩趴卧在床上，右手还低垂在床边，面色苍白，几近感受不到呼吸的时候，他有多惊恐。

是真的惊恐，他的瞳孔放得有多大都无法想象，甚至就算木之本枫醒过来了，他后背的冷汗也没褪去。

那一瞬间的恐惧，完全越过了他对外执行任务受伤或者是被怀疑时的恐惧，那个时候他还能去思考怎么收场怎么保全自己或者怎么保全公安的卧底计划，而在看到木之本枫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什么都想不到。

所以就算百般确认木之本枫只是睡过去了，降谷零也只能寸步不离，他只能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静静看着她，才能摆脱失去的恐慌。

“还好吧，也不累啊，估计就是生理期，我每次都这样。不要搞得好像我四体不勤，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一样。我是努力锻炼，不是想害我自己，我自强一点害到你了？”木之本枫到底还是别扭，还是下意识想竖起刺，尽管她知道降谷零也是和她舅舅一样关心她，但是她忍不住下意识往坏了想。

“我不是……算了，那就好，那也好。”降谷零干巴巴地说，眼睛还停留在木之本枫身上，不断逡巡。木之本枫都怀疑他那对紫灰眸子跟探照灯一样，恨不得穿破被子观察她。

木之本枫心虚地动了动脚，默默把被子再次拉高，盖住了脸蛋，只对外露出了自己墨绿色的杏眼，里面装满了不解：“你怎么还没走？你该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调查我家了吧？

女孩怀疑的视线刺得降谷零全身一颤，他苦笑着：“小枫，你都不信任我了吗？”

“那倒不是，公安警察嘛，我当然是相信的。”

这解释并没有让降谷零安心，“你只是相信警察吗？”

……你以前都是相信我的。

木之本枫移开了眼神，并不想与他对视，她咽了咽口水：“这不是合格公民应该做的吗？”

降谷零默了默，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才说：“好吧，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你想吃的豚骨拉面。”

“啊咧？放了这么久，面还能吃吗？”木之本枫疑惑歪头，完全忘了之前还在质疑降谷零为什么一直没走，重点全放在了豚骨拉面上。她摸了摸真的空虚了的肚子，“不好吃我可不吃啊！”

“拉面还没有下进去，汤底炖了很久了。”降谷零解释说，没说出口的解释却是你一直没醒来，我哪有心情去煮面。降谷零的眼睛暗了暗，还是缄口不言。

木之本枫闻言点点头，大发慈悲一般：“那你去做吧。”

“你也收拾收拾，起来去餐桌上吃面，马上就好。”

“哈？我还要起床吗？”病号不应该是在床上吃饭吗？她自己住诶，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降谷零的笑容顿了顿，温声道：“小枫，豚骨拉面是有汤的。”

也对……木之本枫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你先出去吧。”

等降谷零关上了门，风中还传来讯息告诉她降谷零已经开始备餐了，木之本枫才从床上爬起来。她踩上拖鞋，闭眼，睁眼，闭眼，睁眼，做了十足十的心理建设，才拉开了被子。

哦豁，果然……木之本枫痛苦地捂住脸。

只见床单上明晃晃地留着一抹蹭开的红色血迹，形成原因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