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就趴着睡觉,周峋,你个小崽子给老子站起来。”李郝紧紧地盯着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周峋,然而周峋这一觉仿佛已经睡入天人合一的境地,李郝这声河东狮吼愣是都没把他叫醒。
李郝视线一转,看向季函,“季函,叫下你同桌。”,在李郝“殷切”注视之下,季函再不情愿搭理周峋,也还是从桌子上抄起一本书反手给周峋一个爆头。周峋两眼一睁眼懵逼地看着季函,一边揉着头一边愣神,一见是季函当即问出了一句,“打是亲骂是爱,你想和我谈恋爱?”
季函:“……”
季函转过头,又拿起一本书,冷笑着看着周峋,“你再给我说一遍。”
李郝见状头都大了,怪不得侃大山都说这两个是两个祖宗,李郝赶紧拍拍黑板打断道:“周峋,说一下这道题的证明思路。”
周峋揉着眼睛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地回道:“选C”
季函微微扬头看智障一般看着周峋,李郝用竹棍在黑板上猛敲几下,指着黑板上的立体几何的证明题,“选C?敢情老子给你出了道选择题啊?”
周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泪眼汪汪地看着黑板说道:“不是选择题你还喊我猜,你不是气自己吗?”
李郝一个头两个大,敢情还是他自讨苦吃了?李郝竹棍往周峋一指,“小兔崽子,给老子反了?滚后面去站着听课。季函,上来做这道题。”
从头到尾没有听课一直埋着头写圆锥曲线的季函顿住了手,抬头盯了李郝两秒,就在李郝打算说:“算了,不会做算了。”的时候,季函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讲台上,挑了半根白粉笔,站在黑板面前才开始看题。
李郝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下去吧,这题有点儿难我给你们讲。”
季函转过头,冷冷地扫了一眼李郝,“三分钟”,说完抬手就在黑板上画上两道辅助线。然后在空白处落下一个疏瘦而张扬的解字。
从窗子窜进来的一束阳光自少年的腰肢一路向上,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柔和少年的棱角,却没有柔和掉少年的眼睛里的专注。随着季函的落笔,粉笔屑纷纷擦着黑板落下,在光柱中飘忽。
周峋看着季函右手不断上下浮动着的背影,睡意全无,拇指抵在唇上,专注地看着季函解题。
季函把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扔,左手插进裤兜,面无表情地走了下去,没有半分解决难题的喜悦。
快要走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季函抬起头来看向靠墙站在最后的周峋,一直看着他的周峋当即一双桃花眼当即一弯,满眼都是笑意地对着季函打了个唇语。
季函看清楚了,周峋说的是“真棒”,季函拿起笔,没有去听李郝说这道题解得有多漂亮,也没有立即下笔去写做得还剩一半的解析几何。
季函知道这些夸奖崇拜就像是在垒筑高楼,当你犯错的时候,甚至只是你“被犯错”之时,曾经垒筑高楼的砖瓦就会轰然倒塌压得你渣都不剩。
所有的褒扬都将变作刀剑,刀刀割过你的皮肤,痛而不死,绵绵不断。
但是季函脑海里还是浮现着那双弯弯的桃花眼,还有刻意一张一合的嘴唇吐出的无声而有形的真棒。大概是感觉那声“真棒”是真诚的,不夹带丝毫欺骗的。或许这声“真棒”能够在他犯错之后也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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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哥,走吃饭了。”周峋趴在桌子上敲敲季函的桌角。
“滚,要去你自己去。”
“只有十分钟就下课了,快点儿,不然一会儿挤成什么鬼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周峋一把抓住季函的手,季函手一松放下手里的笔,“你干什么?”
周峋眨眨眼睛,“带你私奔呀,去天涯海角,看海枯石烂。”说完周峋加大了手里的力度,直接把季函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季函:“……”
讲台上坐着守自习的班委连忙问道:“你们俩干什么?”
“私奔,你去不去?”说完周峋大摇大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