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宇子已经扑通一声跪下。
赵太妃的脸变得更白了,咳嗽了几声,神情颇有些尴尬。
“你怎么知道的。”
“并不难猜。”
什么太监能胆大到敢大白天去太医院偷东西。
且刚好从她游玩的地方经过,刚好被她的贴身宫女抓住,来到寿安宫时刚好撞见盛静安欺负人的一幕。
何况那太监偷的根本不是治疗风寒的药物,只是胡乱抓了些药草罢了。
“既然如此,长公主为何要帮我?”
盛长鸢可从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并且她一向讨厌被人欺骗。
“本宫的确没什么好心肠,但本宫也没有欠着人的习惯,这次,就当本宫还你当年的恩情。”
年幼的时候她曾落水过,那地方偏僻,周遭没有一个人,当时的赵太妃只是个位份很矮的妃嫔,听到呼声后跳下水将她救了起来。
因着这份恩情,她明知这是个套也来了。
赵太妃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这么久。
当时她不过是随手而为,根本没想过能得到回报,且就算没有她,很快也会有其他人来救她。
赵太妃眼眶逐渐红了下来。
“自住进这寿安宫,到如今已快四年了,静安找过我不少麻烦,轻则言语奚落,重则克扣吃食,以前想着忍忍也就算了,苟延残喘便可。”
一段话下来,赵太妃累得大喘气。
“可近日来我风寒逐渐严重,静安连药物都扣下了,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不忍心留六王爷孤苦一人,我知道你和静安自小便不对付,所以便想了这个办法引你前来。”
但是她一句报恩,倒是让她觉得羞愧无比。
盛长鸢来之前就已经安排人去取药,这会儿药童将赵太妃的药端来。
小宇子得了准许,起身给她喂药。
盛长鸢环视着屋内,盛凌谙对前朝这些妃嫔不算苛刻,但这里却处处透露着陈旧破烂,隐约能闻见木头腐烂的味道,甚至赵太妃盖的被子还有补丁。
这传出去不得给盛凌谙安个不贤的罪名?
“静安向来睚眦必报,今日就算本宫教训了她,来日她也必定将这份怨气撒在你身上,到时候你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或许会因此连累到悉王,他往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赵太妃喝完了药,丝绢按住唇缓和了会儿,这才慢慢仰靠着床柱。
“他身子骨不好,我不指望他能成大事,他亦无心朝野。只是他自幼依赖母亲,我不能死,得让他知道这世界上有人念着他。”
赵太妃这份爱子的心倒是在这宫里罕见。
夏荷心直口快,问道:“太妃娘娘,既然你在这宫里受苦,何不搬出去跟悉王爷一起住?不管外界如何,你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便可,也比在这宫里受苦的强。”
她想得简单,哪里知道赵太妃犹豫的理由是什么。
赵太妃咳嗽几声,眼中含泪:“可我膝下还有个康健四王爷,都是膝下的孩儿,谁都不能拖累。”
自古天子多疑心,封王和其生母本就是一体,若是双双去往封地还好,倘若母妃留在皇城,只怕是会让人误会是内外勾结。
她为了六王爷留在皇城,那就只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否则容易给四王爷招惹是非。
夏荷仿佛懂了,又仿佛没懂。
“太妃的意思是想让本宫出面控制局面?”
赵太妃笑了笑,虚弱地摇头:“有长公主今日的作为已经足够,静安短时间内没法找这边的麻烦,已经很感激了。”
“那往后呢?”
“长公主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悉王寻得位世外名医,能彻底治好他,悉王个把月就能康复,到时,我便带着他去投奔他哥哥,关起门过清心日子。”
只是在这之前,她不能死在静安公主手上。
“只是……”
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