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绷到极致的弦,稍碰即断。

“还有,李叔说我们已经绝交了。”姜且突然抓住钱向凝的手腕,冰凉的指尖传递着不安,却倔强直视她的眼睛,“我想知道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提及此,钱向凝别开视线不去看她。

那种刻意回避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令人心惊。

姜且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而且,眼前的钱向凝和她记忆里的人差别太大了。

眼前的女人精明干练,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发丝绾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透着成熟与稳重。

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能陪她一起疯玩疯闹的少女。

她忽然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她,“阿凝,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钱向凝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次却没有推开她。

“阿凝,你不理我,我会很难过的。”姜且趁机收紧手臂,逐渐溢出的哭腔像是最佳的催化剂,让钱向凝冷硬的心防一寸寸软化。

钱向凝看向她,气愤中却又带着无法遏制的难过,“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也会很难过吗?”

三年前,那个时候的苏清桉刚满一周岁。

因为姜且不喜热闹,不愿见人。

苏清桉的周岁宴都没有举行,就只是在家里,和家里的佣人们一起吃了顿饭。

每个佣人都给小少爷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李叔还给苏清桉打了个小银锁,锁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小字,在灯光下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一双眼睛竟然忍不住泛湿。

要是老爷夫人都还在那该多好啊。

“不值什么钱,但是是我的一片心意。就盼着我们小平安啊,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

那个银锁,苏清桉一直带到了三岁多,苏岳迩才替他收了起来。

那天唯一一个外来的人就只有钱向凝。

但是姜且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哭着和她说:“阿凝,我想离开这里。”

“我不喜欢那个孩子,我看到他就感觉痛苦,我并不想当他的妈妈。”

“我也不想看到苏岳迩,你帮我,你帮帮我好吗?帮我离开这里。”

当时的苏岳迩就站在门外,听着她的一句句话,像一把把刀似的扎进他心里。

钱向凝知道她的痛苦,可是离开了这里她就真的能幸福吗?

逃避不是办法,她要是永远这样子缩在自己的躯壳里,只会让她和苏岳迩之间两败俱伤。

“岁岁,”她轻轻捧住姜且苍白的脸,指腹拭去那些滚烫的泪,“我们任何人都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要振作起来,好吗?”

话音未落,就看见姜且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燃尽的烛火。

她嘴里呢喃着:“不行,我不行,我做不到......”

她猛地抓住钱向凝的手腕,“阿凝,你是不是也不想帮我?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你也站在了苏岳迩那边了是不是?”

钱向凝抱住她,“没有,岁岁,我只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楼下隐约传来的嬉笑声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好像听到了苏清桉的哭声,心里念着“平安”二字,可又感到无比烦躁和痛苦。

“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她突然歇斯底里地推开钱向凝,“苏岳迩骗我,连你也要骗我吗?”

钱向凝见她哭,自己也跟着落泪,“没有,不是的,岁岁。”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们都是骗子,都在欺负我!”

暴怒之下,理智尽失,说出口的话也像是淬了毒的利刃,“钱向凝,你和苏岳迩一样,都不过是姜家养的一条狗,凭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她忽的低头笑了笑,声音轻得几乎一出口就要散在了空气里。

“也是我忘记了,狗是会咬人的。”

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