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别人有意思。

但现世报也来的很快。

看着那屏幕中的舞蹈视频,栖清祈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凝滞。

对不省心的花瓶队员很是不放心。

以至于黎知皖两眼直勾勾盯着栖清祈,全程监工似的不肯走半步。

边盯着,边在有栖清祈走位的地方按停,企图达到一对一教学的灌耳音效果:

“其实不难,野妄就给你了一句词,唱的时候从我左边绕过去,唱完,再从璟白右边绕回来。至于舞蹈,我编的时候也都特意给你放到了后面,动作什么的尽量记一记,划拉两下,别一直傻站着……”

被灌耳音的栖清祈陷入久久沉默。

作为横行天下的祸水骗子,区区舞蹈,自然不在话下。

甚至,那是她的发家史起点。

当年一曲水上霓裳舞天下成名,南照皇帝为跟边塞可汗抢她,一个抛金万两弃数十城,一个弃万匹良驹如山牲畜。

气得那群吏部老头哭到肝肠寸断,弹劾竹简写满一屋骂她祸国妖女罪不容诛。

不过最后的结果嘛,当然是老皇帝的金银珠宝和狗可汗的马匹牲畜全被她弄走了。

那是她出山的第一年,水上霓裳舞从此绝迹失传,天下第一舞姬清霓消失无踪。

同年,一位大漠郡主东柒突然出现,在百年难遇的极寒冬灾天下散财。

那年的冬天,路无冻死骨,乞儿亦有暖衾热食。

但许是一出手数额就骗得过大。

之后好几年栖清祈都没敢再碰舞,生怕露出什么端倪,让那两个痛失大半私库的破防皇帝可汗发现,满天下追杀她。

不过,在后来得罪的疯子变态越来越多后。

再回忆起来,觉得那两个冤大头竟有些眉清目秀的单纯可人了。

……离了他们,谁还这么纯情好骗啊!

一时间,再次看到舞,竟有种时过境迁的久违感慨。

不过没多怀念几秒,栖清祈便艰涩沉默。

……这特么是舞???

好奇怪,再看一眼。

被现代街舞的巨大差异冲击到,千年前第一舞姬脑子嗡嗡直响。

耳边还有黎知皖不时冒出来的她完全听不懂的词:

“这边,一个正wave一个反wave……你做不来就算了,但要前后晃两下。”

“还有,这几个roll你要跟着转,至少身体动一动,不然太不协调……”

“还有这里,最后这几个定点pop的时候,你尽量调整到我身后,我好给你挡住不显得那么突兀……”

今日份的栖清祈实在乖巧,突击小课堂时也没有愣着神游,一时让劳碌操心命的黎知皖越看越顺眼,没忍住多讲了些,耐心询问:

“记住了吗?……不然我再重复一遍?”

栖清祈缓缓扭头,对视的桃花眼满是清澈的懵逼。

黎知皖:“……”

一心摁头教差生的黎副队了然,从善如流点头:“好的,那我们从头开始——”

话未落,黎知皖突然皱眉,指着化妆师手里的粉底话锋一转问:“等等!你确定要给他上这个粉吗?这色度有点黑了吧?”

给栖清祈上妆的女孩愣住,不知所措慌乱道:“诶?是……是有点啊……可这已经是最白的了……”

“spotlight准备!十分钟后入场!”外面响起副导的喊声。

黎知皖双眉微蹙,盯着那如白瓷一般莹润无瑕的雪肤,有些愣怔出神。

以前拽栖清祈临时抱佛脚的时候也不少。

但却从未注意过……居然……这么好看?

黎知皖移开眼,有些不自然搪塞:

“算了,反正也来不及,你看着化吧。”

实在觉得自己亵渎了这完美无瑕的神仙脸蛋。

快要哭出来的化妆师最后还是擦掉了粉,只心理安慰般拿着刷子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