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镇的媒婆了,对方是否满意,还得等答复。你仔细考虑一下,若实在不中意呢,我再为你找找。”
“诶,多谢婶子。”吴婉之心里感激,跟着出去,被刘家婆子挥手止住了。
“婉之,你进来。”
吴氏在屋里叫唤她,吴婉之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笑着进了屋。
她家原来的屋子已经卖给村里人,换钱给母亲治病了。
如今住的小茅屋只有一室,最里边是吴氏的床榻,用一张灰色布帘子隔开,再往外就是吃饭的桌子。
角落里摆着的两张小床,就是吴婉之和两个小孩的“落脚地”了。
她进屋时,十岁的侄子正带着三岁的侄女缩在饭桌边上玩蚂蚁。
吴婉之瞅了一眼,打掉吴弘之要塞进他妹妹嘴里的死蚂蚁。
吴弘之缩起脖子,“嘿”地咧嘴笑了,很是欠揍。
“我给你做饭去!”他说着抱起妹妹就往外跑。
吴婉之没好气地瞪一眼他的背影,掀帘进吴氏的房,到床边坐下。
“娘,怎么了?”
吴氏倚在床头墙壁,抓过吴婉之的手,“刘家婆子可是说媒来了?”
“嗯,好几个让我挑呢。”吴婉之点头。
“你撒谎,我能不知道么?”
吴氏嗔怪地点一下她的额头,表情又变得愁苦起来,浑浊的双目含了泪,“是我们连累了你。”
“你又说这些话。”吴婉之凝起眉来,故作生气。
“婉之,人都会死的,你就让我去了吧。为娘帮不了你过好日子,总不该再拖累你。”
“娘,您要是这么想,我真的伤心。”
吴婉之听出她母亲是当真动了念,赶紧哄道:
“人都说没有母亲的孩子得吃尽苦头,您若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言。您可别丢下我。”
把母亲安抚好,天已经黑了。
吴弘之果真帮忙做了饭,只是大人心情不好,大家都吃得很安静。
饭后不久,孩子和母亲就睡了。
吴婉之就着烛火做针线活,心情再不好,也放不下赚钱的活计。
约莫忙到三更天,吴婉之就收拾收拾歇息,她还要早起去山里找些山货,拿去镇上卖。
她又做了噩梦,她梦见少时的薛良。
那时他们已经不是朋友。
天色昏暗,阴鸷的少年站在村口的田地里,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的脸上有淤青。
吴婉之即使是在梦里,也不敢与他对视。她抓紧装书的小布包,低着头从他面前走过。
这个梦她已经做了很多次。
起初她以为自己对薛良只有愧疚,所以浑身才止不住地颤抖。
后来梦的次数多了,她才发觉除了愧疚之外,还有从心底深处发出的恐惧。
她害怕看见薛良,哪怕她知道对方不会对她做什么,她还是害怕得很。
可尽管吴晚之已经刻意避开,她的余光还是看见薛良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以前的梦里,薛良每次都不会说话。
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吴婉之的神经紧绷起来。
当他只发出一点气音,连半个字都没讲清,吴婉之就吓醒了。
她猛地喘了一口气,还没从惊吓中缓过劲,就发觉有个人影蹲在侄子的床边。
“你干什么?!”
“哐当!”
吴氏手里搅了老鼠药的碗被吴婉之推到地上,毒水打湿了她的衣裳。
皱巴巴的老脸从黑暗里仰了起来,泪水在月光的映照下发亮。
吴氏捶胸顿足地痛哭起来,“晚之,是我们连累了你,让我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吧!”
吴氏说罢,一口鲜血喷向吴婉之。
她再也站不住了,倒在吴婉之的怀里。
吴婉之气得眼里泛红,泣不成声:“你吃了什么?!弘之有没有吃?你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