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荒谬,连吴婉之都有些不明所以。

刘家婆子越想越急,“听说那薛家小子会杀人,他气急了对晚之动手怎么办?”

“哎呀,那都是传闻!清源镇又不是无法之地,薛良上头有个老母,下头还有个出了嫁的妹妹,怎么会杀人!”

胡婶赶忙打断刘家婆子,安抚吴婉之:“薛家婶子说了,薛家是她做主。有她护着你,薛良不会对你如何。只有几点你要记住。

第一,嫁过去之后,你得对薛家婶子唯命是从,先听她的,再听你丈夫的;

第二,不管薛良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得受着,受不了就自己想办法应付,她不一定帮你;

第三,这门亲事是瞒着薛良的。薛婶的意思是,她不会大操大办你的婚宴。

你若是同意亲事,她明天就找人把你接过去,赶在薛良回家前拜堂。薛良现在还在外地押镖呢。”

胡婶说着,将一直放在桌面的木盒推到吴婉之面前,打开。

里面放着三张十两的银票、一对玉镯子、一对银镯子,还有一枚陈旧的木质名牌,名牌上用毛笔写了“吴婉之”三个字。

“薛家婶子托我把银票和镯子带过来了。至于着名牌,她说你应该认得的。”

吴晚之把木牌拿起来,那是她上学堂时的名牌,以前总挂腰上。

吴氏带她去薛家跪过一夜后,她感觉自己是杀人凶手,无地自容,自个偷偷跑去跳河了。

去河边祭拜谢神的薛母把她从水里扯上来,嘴里骂着“要命的伥鬼!”,连打带骂将她赶了回家。

这名牌自那天之后就不见了。

吴婉之后面没有再去学堂,这名牌也就没找过。

现在想来,应该是跳河那天掉的,被薛母拾了去。

她把名牌归还给吴婉之,是想表达吴婉之欠她一条命,要她感恩?

还是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以前对薛良做过的坏事,要她去赎罪呢?

胡婶是个眼尖的人,看吴婉之这是有所动摇,赶紧说道:

“晚之姑娘,想必你在本镇也是找不着了,才会问到清源镇去。

薛家这门亲事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但事在人为,你若努力经营,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你真是瞧不上,觉着自己有本事另攀高枝,你也给我个准话,我将这聘金原封不动还回去就是。”

刘家婆子急了眼,“你怎么说话呢?”

“老姑娘,我只是实话实说。”

胡婶看一眼刘家婆子,又扭头对上吴婉之:

“这门亲若是能成,我马上就得雇车回清源镇,好让薛氏找人来接你。你明天就得过去,不然后日那薛良回了家,你再想过去可就难了。”

吴婉之握紧手里的木牌,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颤抖。

犹豫良久,她才轻声开口:“那就劳烦胡婶再跑一趟。我这就回家收拾包袱,明天可以走。”

她对谁都温和有礼的,现下眼底蕴藏着坚韧和不安,但脸上还带着柔和的笑容。

“唉哟,不麻烦不麻烦!婉之姑娘是个想得开的,往后好日子多着呢!”胡婶喜笑颜开。

“婉之,你当真想好了?”刘家婆子悄悄问吴婉之,末了又道:“罢了,你娘也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