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平静的脸,递到手边的钢笔,陆玲终于恼羞成怒,指着他鼻子骂:“你别后悔!”
江书正又“嗯”了声,把离婚申请收回来。
陆玲绷紧的神经立刻松开,不屑撇嘴。
她就知道,江书正爱自己爱到骨子里,怎么舍得跟自己离婚?
她就要张嘴冷嗤。
可下一刻,江书正大手握住钢笔,毫不犹豫在离婚申请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又递还回来。
“我已经签字了,你签吧。”
签下的字也显得十分冷静,她顿时气急败坏拿起钢笔:“江书正,你最好别来求我!”
钢笔寸寸接触信笺纸,可江书正半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一瞬间,陆玲心头居然涌起阵阵心慌。
他是真的要离婚!
钢笔上浓墨汇聚在信笺纸上,陆玲忽然甩了钢笔,脸色苍白地捂住肚子:“痛、好痛……”
外面医生护士顿时齐齐围上来,一边围一边呵斥:“家属让让。”
江书正皱皱浓眉,看着被挤下来飘到地上的离婚申请,蹲下捡起来。
他也不生气,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焦急地守在病房,直到传来陆玲没事的消息。
可现在,他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担忧,看了一眼满屋子的医生,转头走了。
陆玲不签字,他自己去提交离婚申请也是一样的。
不想,迎面就在门口撞上了周建义。
江书正眼神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就要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周建义却一下横在他身前,看着他额头的血痕,眼底似笑非笑,脸上却正义凛然。
“江同志,你爱人现在刚刚小产,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这是要去哪儿?”
这时,里面陆玲打了针,也平复下了阵阵痛意,听人说他真的要走,一时气得七窍生烟。
“江书正,我都这样了你不仅不关心不照顾,居然还要走?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屋里的护士们不知事情全貌,也纷纷跟着不满开口。
“江营长,咱们也知道你单位忙,但这可是你媳妇儿的大事,这小月子坐不好将来可是会落下病根儿的。”
医生护士们都十分不满。
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江书正皱着浓眉,只平静地看着陆玲:“真的是这样吗?”
陆玲曾经就心虚,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就更生气了,怒喝:“那不然是怎样?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
一旁的周建义已经快步过去,拍了拍陆玲后背,自然得仿佛做了千百遍这个动作。
“好了,别生气,本来现在就病着。”
陆玲眼底动容,刻意看了江书正才道:“你身体不好可以不用过来的。”
周建义就笑笑:“你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你也别生气,江同志毕竟是个营长,单位大大小小的事忙得很,我代他照顾你就成了。”
说着,他以拳抵唇咳嗽了几声,俊脸清瘦苍白,更是惹得周围众人一阵不满,看着江书正的目光都变得鄙夷。
这样的场景经历了不知多少次,从前他还为此难受,在房间枯坐一夜。
可现在,或许是经历太多次了,江书正此刻心里竟然没什么波澜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低讽:“周同志,知道的知道你是陆玲的竹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丈夫。”
二人脸色齐刷刷一变。
周建义怒目而视:“陆玲为你生儿育女,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陆玲本来也应该生气,可看着他“阴阳怪气地吃醋”,心里竟然忍不住松半口气,升起丝丝得意。
她就知道,提离婚不过是试探。
她放下心来,姿态难得多了几分耐心:“你别胡闹,我跟建义从小一起长大,是清清白白的革命友谊关系,你跟建义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周建义眼底却划过暗茫,摇头:“不用了,我不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