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半晌后,赵政委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纵使陆玲性格泼辣了些,你们两个夫妻之间好好沟通就是了,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家抛下啊,还是在流产的这个档口!”

江书正:“可若我说,这次流产,是她自己决定打掉的呢。”

赵政委和王书记瞪圆了眼睛。

“她自己打掉的?这,为为啥呀!”

“对呀,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

“为了给周建义捐肝。”江书正语气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她瞒着我做了配型,知道孕妇不能捐,就擅自做了流产手术。”

赵政委和王书记错愕的对视一眼,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沉默片刻,赵政委的脸色愈发的严肃了:“这件事闹得有点大,组织上现在很被动。”

江书正抬眼:“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我们收到了很多封举报信,说你身为军官,却抛弃刚刚流产的妻子,作风有问题。”

赵政委从抽屉里拿出人民群众的举报信,厚厚的,足足有一沓。

江书正扫了一眼,轻笑了下,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其中,是不是有一封是周建义的?”

赵政委点了点头,怕引起战火,又补充道:“除了他,举报信里还附了医院部分医护人员的证词,说你自从陆玲住院起,就没有照顾过她,甚至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提出离婚。”

他顿了顿,看向江书正的目光有些不太信任:“包括陆玲自己,也证明了这些谣言。”

江书正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在听到赵政委最后这句话后,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陆玲自己证明这些谣言,她有什么资格证明?

他忽然有些想笑,笑这段他曾经拿命守护的婚姻,也笑他自己。

见状,王书记也面露难色:“小江同志,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影响很不好,所以,组织上决定暂时停止你的职务…接受调查。”

本来今天他还想着该怎么中间协调这件事,可眼下,还是大局更重要。

江书正神色未变,点头:“我接受组织安排。”

王书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先回去等通知吧,这段时间先别离开军区。”

江书正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走廊里冰冷刺骨的过堂风阵阵的往他心里钻。

良久后,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决定的向前走。

无论如何,北疆他都是要去的,婚,也是要离的。

他们想闹,那他就陪他们闹到底。

病房内。

陆玲坐在病床上,眼圈泛红,嘴里满是对江书正的控诉:“江书正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刚刚没了孩子,他不仅不关心我,还提出离婚!”

周建义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语气温和:“好了,别难过,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

感受到了关怀,陆玲咬着唇,眼泪又掉了下来:“搞得好像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一样,孩子没了难道我就不伤心吗?但事情总得分轻重缓急吧!”

“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他呢?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这样的丈夫,真不知道要他有什么用!”

陆玲越说越委屈。

闻言,周建义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但很快又换上心疼的神情:“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当然不可能不管你。”

“陆营长他…可能就是心眼小吧。”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

妇女主任李秀兰带着一名年轻同志走了进来。

“陆玲同志,我们是组织上派来了解情况的。”

李秀兰语气严肃,目光扫过陆玲苍白的面容和泛红的眼眶,语气不自觉放软。

刚才陆玲的话她们在门口听了几句,倘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