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公墓在岑溪县城西郊的山上,时苒住的酒店在东边。

简单洗漱后时苒拎着小行李箱办理了退房,出门打车往公墓去。

经过花店门口时,时苒让司机停下。下车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

时苒妈妈李玫很喜欢玫瑰花,时苒爸爸时峰以前每周都会往家里买。李玫看到了就会一边埋怨他乱花钱,一边高高兴兴地亲一口时峰,再找花瓶插上。

时苒每年的8月31号都会买11支玫瑰花去看他们。李玫收到花一定会很高兴,李玫高兴,时峰也就高兴了。

今年时苒来晚了,她花了大价钱买了99支,不知道李玫会不会怪她乱花钱,等下一定要告诉她,自己现在有钱了。

花束太大,时苒坐在后排抱着不方便,她索性将花放在一旁,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胡思乱想。

山脚下的的守陵人不是之前的那位。新来的要年轻很多,看着时苒手中玫瑰花有些好奇。

时苒笑了笑,把行李箱寄存在山下,抱着花顺着台阶往上走。

李玫和时峰的双人墓在山顶,风景很好。

看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两人,时苒的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茫然,他们住在这里已经八年了。

“爸爸,妈妈,不好意思今年来晚了。”时苒看着照片沉默了几分钟后才开口。

“为了表示歉意,我特地买了一大束花来赔礼。妈妈你不要生气哦,我现在可有钱了…”时苒絮絮地跟他们说自己和晏承南离婚了,晏承南给了她一大笔钱,她会好好生活,早日找到一个爱她的人。

……

从山上下来后,时苒直接坐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沿着铁轨飞驰,经过平原,又在山中穿梭,穿过划分南北的大山脉后两个小时,时苒到达了目的地,乾安市。

乾安市被大山包围着,虽然是市级城市,面积还没有岑溪县城大。

时苒到时已经夜幕降临,大山里的温度比外面要低,她身上的薄外套有些抗不住。

田甜早已经在站外等候,一看见时苒的身影就兴奋地喊着她的名字扑了上来,撞倒了箱子把她抱了个满怀。

“好了好了,快放开我吧。”

时苒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在自己要被勒死之前拍拍田甜的背。

田甜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先把手里拿着的厚外套给她披上,又仔细打量她,“还好,没瘦,怎么看着比以前还年轻漂亮了?”

她嘟囔着,“我都晒黑了,皮肤也粗糙,走出去别人以为我是你大姨呢。”

“谁让你放着城里不待,非要跑到这山里的。”

时苒没好气地说,一点儿也不同情她。

田甜是时苒一起长大的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朋友,高考后才分开,一个去了蓉城,一个去了南安。

田甜是理想主义,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在蓉城的工作机会,也不愿意回岑溪,跟着大学同学兼男朋友陈斐一起扎进了山里,一呆就是四年,而且还有继续扎根此处的想法。

听了时苒的话,田甜脸上还是笑意满满的一边拉着箱子挽着时苒往外走,一边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要回去。你也看到了,我们岑溪虽然是个县城,可条件比这好多了呀。我以前哪见过这么高的山,可我一看到那些孩子的眼神我就开不了口。”

“阿斐也不愿意走,他想让这里变个样子。”田甜说起陈斐话音里充满了崇拜和甜蜜。

时苒一只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哪里来的酸臭味?”

田甜吸一口气,疑惑地说,“没有啊?”

时苒憋不住笑,“这么浓烈的恋爱酸臭味你没闻到吗?

田甜:……还是城里人套路多。

“上车吧。”自从时苒说了“恋爱的酸臭味”后,田甜不满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着了时苒的套,后面一直噘着嘴。

时苒四下看了看,眼前只有一辆比六菱少一菱,好像随时都会散架的破烂神车,她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