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在半山腰埋伏,那里隐蔽,人少。

就抓着那梳丫髻,披着红色斗篷,戴着帷帽的姑娘。

不是她,还能有谁。

他们的眼线从上到下,从寒山寺里到山路上。

只瞧见这么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姑娘。

拿银子办事,也怕弄错人。

赵清咬着牙,从未被人这么冒犯过,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只念叨着,“我真的是赵汉中之女,不信你们去问问……”

那几人,却不愿意听了。

疯子。

随便认爹。

上头的人说了,不要轻举妄动。

等结了钱,会有人找到这里来“救人”。

所以,便离开了马厩,自找了个地儿围起来吃酒。

今儿花灯节,可是好日子。

彩月见赵清哭着,在旁边低声劝她,“姑娘,山下的人等不到我们,自会去找的,到时候,老爷夫人知道了,一定会让官府的人来找。”

赵清咬了咬牙,把气都出在彩月身上:“当时你怎么不护着我,让我先跑!没用的奴才!”

彩月撇撇嘴,心道,可是那贼人,就是冲着她们家姑娘奔去的啊。

——

而那边,顾含烟和 琥珀坐上马车,没有直接回香玉阁。

而是去了城门前,赏花灯。

每岁的花灯节,城中商贾权贵都会出银子。

在城门与中心大街,一路挂上彩帛,摆满花灯与灯山。

那真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美景。

灯中见人,人里寻灯。

蓦然回首,佳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但人声鼎沸中,顾含烟依旧戴着帷帽,不敢露脸。

她没有赵清那种家世,出入家丁拥护,护周全。

得自己为自己打算。

今日能设计成功,也是抓住赵清为了在沈御面前装蒜,不带家丁的空档。

赵清失踪,赵家可以出动官府,找这个女儿。

而她,若失踪了。

只怕只能在改日,在河里寻得她的尸体。

有全尸,都是好的。名声也臭了。

这世道便是这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扬州城的府兵,能大动干戈,为赵家找女儿。

但若是普通人家,想动一动那差吏,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今日,顾含烟心情大好,买了两个花灯。

一个小兔子,一个小老虎,是她和琥珀的生肖。

一人一个。

悠悠哉哉随着人流,走在大街上。

宛如自己就是寻常人家,有家人的姑娘。

但这种平凡的幸福,于她而言,也是奢望。

……

而此时的沈御。

领着友人,回了扬州府尹的居所。

当今的扬州府尹,是他以前的学兄。

这次南下,他没住驿站,就在冯家借住。

今日,也是蹭家宴来了。

上京城的贵人,都是一个圈子,攀来攀去,沾亲带故。

冯夫人是沈御的表姐。

今日好时好节,就拿他打趣。

“老祖宗时常念叨,你也该成家了,这下连年关,都不留在京城,跑南边来躲着了。”

沈御道,“我是为公务来,老祖宗能理解。”

要不说他贼呢。

为公,别人还能说什么。

冯夫人与郎君相视一眼,“男儿成家立业,你也该有个知心人了。”

“你是有赐婚在身的人,早点把人娶回家里,老祖宗也安心。”

沈御一心只有公事,他倒是无所谓枕边是何人。

男儿志在四方,娶妻娶贤。

他并不看中女子姿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