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那句坚定的“这块,我要了”,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喧嚣的玉石交易大厅里,瞬间激起了层层的涟漪,并且迅速演变成了一场充满了嘲弄与质疑的风暴。整个大厅都因为她这句惊人之语,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紧接着,这片寂静便被一阵此起彼伏的窃笑声和议论声所取代。
“我没听错吧?她要买那块垫机器的废料?”“疯了吧!那块石头扔在路边都没人捡,上面全是机油和泥,连皮壳都看不清,这怎么赌?”“我看这小姑娘是长得漂亮,脑子却不太好使。八成是哪个电视剧看多了,以为随便捡块石头都能切出帝王绿呢?”“嘘……小声点,没看到小玉王张少在那儿吗?有好戏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顾清辞的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看傻子般的怜悯、看好戏般的期待,以及内行人对门外汉那种居高临下的鄙夷。
正在忙着更换砂轮的解石场老板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用那双沾满了油污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出尘的年轻女孩,又看了看那块被当做垫脚石、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的巨大废料,脸上露出了好心的表情。“姑娘,”他用一种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大声确认道,“你……你说的是这块?这块垫着机器的?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块废料,是我们从矿山上运回来的、人家挑剩下的‘砖头料’,白送都没人要的,你确定要买?”
而另一边,刚刚还因为解出一块冰种飘花而意气风发的“小玉王”张启山,此刻更是抱着手臂,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他脸上那副志得意满的笑容,已经转变为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他绕着顾清辞和那块废料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出年度最佳的荒诞剧。“美女,”他用一种上位者的口吻说道,“赌石可不是买大白菜,不是个头大就好。你这块所谓的‘宝贝’,连皮壳都没有,就是一块山料,里面能开出个豆青种,都算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你这是钱多得没地方花,特意来我们这儿听个响儿,体验一下生活吗?”
他的话再次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他身边的那些跟班和吹捧者,更是肆无忌惮地附和着:“张少说得对!小姑娘,听我们一句劝,赶紧回家吧,这里不适合你。”“就是,拿这钱去买几个名牌包包不好吗?非要扔水里听个响。”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嘲讽与质疑,顾清辞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都只是恼人的蝇营狗苟,根本无法进入她的世界。
她懒得与这些凡夫俗子废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存有三百万巨款的银行卡,递给那个还在发愣的老板,语气依旧平淡:“开个价吧。刷卡。”老板看着那张散发着金钱光芒的黑金卡,又看了看顾清辞那不容置喙的眼神,知道她是认真的。他挠了挠头,心中暗道这姑娘真是个怪人,但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他想了想,这块废料当初是按吨买回来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便试探性地报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已经是“天价”的数字:“这……这块石头太大了,解起来也费劲。这样吧,你给个……五千块钱,就当是解石的辛苦费了。”
顾清辞连眼都没眨一下,直接将卡递了过去:“密码六个八。解吧。”老板接过卡,心中乐开了花,屁颠屁颠地跑去刷卡,仿佛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而张启山等人,则用一种看无可救药的败家女的眼神,看着顾清辞,准备欣赏她是如何将五千块钱,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建筑垃圾。
在众人的围观下,几个膀大腰圆的工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块巨大的废料从解石机底下拖了出来,抬上了另一台巨大的切割台。解石师傅走上前,看着这块连下刀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丑八怪”,也有些犯难。他习惯性地问道:“姑娘,从哪儿切?画条线吧。”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顾清辞的身上。他们想看看,这个“神人”,会画出怎样一条“神奇”的线。顾清辞缓步上前,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