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宋书柠挽住傅承钧的臂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娇意:
“今日来送膳的小宫女笨手笨脚的。”
“臣妾怕皇上来了,饭菜就凉了。特意让她去将饭菜热热,她却失手打翻了整个膳桌。”
“如今屋内已经不成样子了。”
“皇上,不如臣妾陪您回建章宫用午膳吧?”
宋书柠明媚娇俏的脸上,满是对傅承钧的爱意和依赖。
挽着傅承钧的手臂却发紧。
似乎很怕傅承钧会进入椒房殿内。
傅承钧自幼习武,嗅觉听觉都比常人更灵敏。
宋书柠自然不知道,
椒房殿内的血腥气,早已顺着空气飘入傅承钧的鼻息中。
更不知道,
她骂太后是“老妖婆”,骂亲生庶妹是“贱人”,全都被傅承钧听进了耳朵里。
眼下又亲眼看着宋书柠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
傅承钧头一次,对宋书柠生出了厌恶的心思。
她并非伪装了七年,
只是在自己面前伪装了七年而已。
傅承钧忽然后退了一步,扯开宋书柠挽着自己的手。
眸子里燃起怒气,神情是难见的冷漠:
“朕都听见了。”
宋书柠一慌,面色不自觉惨白如纸。
“朕以为,皇后从来都是温柔纯善的人。却不料,竟是朕没看清。”
“皇后可真是好本事。能瞒的朕团团转。”
七年的感情,五年的夫妻,都不是虚情假意。
也是因为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傅承钧才会如此信任宋书柠。
此刻,傅承钧才更生气。
身为帝王,他却像是个瞎子、聋子一般被皇后如此欺瞒着。
连枕边人的真面目都没能认清。
“皇上,臣妾不是,”
宋书柠要解释,却不知道傅承钧究竟听了多少。
她慌张伸手去抓傅承钧的手,却被傅承钧避开。
“朕同皇后,都暂且各自冷静着吧。”
傅承钧不希望和宋书柠闹到恩断义绝的地步。
才压着想要杀人的愤怒,只说了这么一句。
可他也是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也要好好去了解了解,
他的这位皇后,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宋书柠眼睁睁瞧着傅承钧的手、衣袖,
全都从自己伸出去的手掌中划过。
人也大步踏出椒房殿的宫门。
宋书柠急着去追,却因为乱了分寸而跌倒在地上。
无边痛意从擦伤的伤处传出来,宋书柠却顾不得这些。
她脸色惨白无比,满心只有傅承钧听到了她的那些话的惶恐。
而这份惶恐,在书香战战兢兢跪着过来扶自己时,
便又转成了愤怒。宋书柠一巴掌扇在了书香脸上:
“贱婢!又是你!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既然你自己找死,本宫就送你去死!”
“荣昌!”
宋书柠的惶恐和怒气,迫切的要有发泄口。
她高声喊着自己的大总管太监,
全然不顾书香泪流满面的磕头求饶。
宋书柠要书香这贱婢去死!
木香不着痕迹看了眼书香,却连忙开口拦住了宋书柠:
“娘娘不可!”
“娘娘,您同皇上刚生了龃龉。此刻绝不能一错再错了。”
木香的劝慰,宋书柠听得进心里去。
她沉着脸剜了眼书香,却又转头无限慌张的抓住了木香的手:
“怎么办?木香?本宫该怎么办,皇上是不是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