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
宋书柠手腕已经浮肿,
桌面上散落着这些时日椒房殿众人抄写的佛经。
墨香跪在桌前替宋书柠上妆。
宋书柠脸色阴沉的难看。
怕再被傅承钧不声不响的听去些什么,
椒房殿房门大开。
宋书柠也时不时朝门口看过去。
墨香用粉遮去宋书柠脸颊和唇上的血色,
又低声提醒宋书柠:
“娘娘既要摆出诚心悔过的样子,便必得全心扑在抄经上。”
“皇上对娘娘有情,木香必定能将皇上请来。”
“若是稍后娘娘同皇上视线对上,那此计便不管用了。”
“奴婢看着时间,稍后便去关了殿门。”
“娘娘可千万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莫要同皇上再僵着了。”
宋书柠眼底闪过烦躁。
她下意识的要摔东西,却又硬生生克制住。
指尖攥着上好的狼毫笔,
却恨不得用力将这笔折断。
“贱人!全都是些同本宫作对的贱人!”
到底有了阴影,
哪怕看得见殿外没人来,宋书柠也不敢再指名道姓的说谁。
墨香也知道宋书柠的性子,
连忙好声好气的劝慰她:
“娘娘何必将她们放在心上?”
“三姑娘不过就是娘娘生子的工具罢了。”
“等一个月后,三姑娘若是没怀孕,娘娘只管叫老爷将她扔进那地方去就是了。”
“若是三姑娘怀了孕,娘娘只管等三姑娘生了再抱回来自己养着。”
“刚出生的孩子,还不是娘娘怎么养怎么是?”
“至于那三姑娘,等她生了叫人打死了事。”
“或是娘娘不解气,仍叫老爷把她扔进去就是。”
“日后娘娘有了皇子,也不必再受臣民指摘了。”
“至于太后那边,只要皇上一日向着娘娘,娘娘就不必担心太后会使绊子。”
“从前太后也找过娘娘许多次,哪次皇上不是替娘娘顶回去了?”
“娘娘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解了皇上的误会。”
“万不可再意气用事。”
墨香轻轻握住宋书柠的手腕,字字恳切。
宋书柠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来。
墨香说的对,
她绝不能叫傅承钧继续这般误会自己了。
傅承钧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宋书柠再清楚不过。
至于太后那老妖婆和宋书窈那贱人,
等宋书柠得了傅承钧的原谅,
自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们!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宋书柠叫墨香将上妆的东西全都收拾下去。
自己则是提笔继续继续抄过了半数的佛经。
宋书柠甫一安静下来,
墨香便很机灵的关了椒房殿的房门。
等傅承钧推开门,
看见的便是一身素衣,脸色苍白,
捏着狼毫笔,颤着手却仍不停抄写佛经的宋书柠。
夫妻多年,宋书柠又一向会保养自己。
哪怕已经是双十的年华,
看着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也没什么区别。
哪怕如今看着憔悴了许多,
也比那些小姑娘还多了几分韵味。
她又刻意叫墨香帮自己扮弱装可怜。
傅承钧一眼过去,竟想起从前那些夫妻情好的时光来。
心口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只面上仍不动声色,傅承钧唤:“皇后。”
宋书柠身子一颤,手中的狼毫笔惊得落下来。
仰起头望过去,一双泪意盈盈的眼欲语还休。
泪珠子从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到地上溅出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