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病了,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皇后上官政敏素来贤明在外,多为简朴,只穿一袭正红色凤凰衣裙,发髻松挽成朝云近香髻,仅以一支羊脂白玉簪固定。

场上登时静了下来,甚至能听见狩猎场上男儿们“观射”的欢呼声。

子鸢起身行礼,回道:“有劳娘娘挂念,已经好多了。”

“快坐下快坐下,你这孩子礼数最为周全。太子这几日功课繁忙,便让他六弟弟代为看望你。他这几日时常挂念你,你莫要与他生分了。”

虞子鸢应声坐下,体态袅娜:“子鸢明白。”

“这虞将军也是个可怜劲儿的,生了这么个可怜病歪歪的闺女儿,哎。”

尖锐的声音带着哭腔。

说话的是个满头金钗点缀身着贵妃服制的美妇。

她捻着帕子假拭泪,边摇头边叹息。

虞子鸢认得她,是贤贵妃裴惜音,乃三相之一裴寂之女。

贤贵妃与姑姑淑贵妃和皇后娘娘多有不对付,这宫中便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一个是皇后与姑母为首的势力,一个是贤贵妃领头的阵营,还有一个便是由太仆卿之女珍妃为首的中间势力。

杜应月脸色白了又白,淑贵妃杜唤月蹙眉:“皇上大喜的日子,贤贵妃莫不是在诅咒忠臣之女?”

裴惜音一身娇嫩的粉红,穿着低胸的襦裙,化着精致美艳的妆容,倒也不急:“怎会?我也是关心这丫头。听闻那章敬皇后吴氏容貌瑞丽,性格谦逊,深得忠王李亨喜爱,只可惜是个年弱体虚的病西施,年十八早逝而亡,葬于春明门外,当真是可惜。”

“章敬皇后乃掖庭出身,着实励志。子鸢乃神武大将军虞昭明的后代,自会得大将军保佑,长命百岁。”

说着,上官政敏拾起桌前的一碟乳糕说:“子鸢素来爱乳糕,罗莞把这乳糕给子鸢尝尝。”

虞子鸢再次礼谢。

眼前的乳糕卖相精致,散发着淡淡的奶香。

乳糕香甜,却是太子殿下所爱,并非她所喜。

虞子鸢还是夹了一筷子,浅尝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这乳糕甜而不腻,子鸢很是喜爱。”

“你喜欢便好,你太子哥哥昨儿个还说今天要猎一只小狐狸回来,给你打来做冬衣。”

贤贵妃轻笑:“这冬天才过去,怎的又做起冬衣来了。”

世家贵女们都埋着脑袋不吭声,生怕火烧到头上来。

虞子鸢说:“只要是太子哥哥送的,子鸢都喜欢。”

皇后娘娘大喜:“应月你真是生了个好闺女儿,怎的有这么懂事可心的孩子给你送福报。”

杜应月僵笑:“娘娘过誉,子鸢九岁......”

杜唤月拉起妹妹的手,感慨:“九岁便如此早慧,当真是同你一般百伶百俐。”

杜应月不动声色收回手,只得点头应下。

虞子鸢闷得喘不过气,要了一匹小马驹在猎场外围转悠。

鹃儿在前头牵着马,鹊儿在后面踩着泥巴念叨:“怎的都在说男主的事?男主喜欢的是女主苏央啊。”

“男主是什么?”鹃儿问。

“就是太子啊,太子只想娶苏央。”

“苏家小姐吗?”子鸢喃喃:“我以为她喜欢的是阿兄。”

“既喜欢那皇商家的女儿,何不直接娶回来,每次还话里话外提点小姐。”

“鹃儿,这话莫要再说了。太子喜欢的是谁不重要,只是姑母与皇后娘娘都需要我来做这个太子妃而已。我的婚事也应当给王朝带来安定,而不是祸事。父亲祖父曾祖父拼性命守下来的安宁,我自应当承担起这份责任一起守护。”

虞子鸢牵着缰绳,遥望着林间尽头处火红的日。

绿叶被阳光熏染,每一片叶子都裹上了金灿灿的阳光。

孙鹊儿忽然鼻头泛酸。

这小女孩儿怎么这么懂事,在现代应该上小学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