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儿抢答:“没做什么。”
孙鹊儿也不作声了。
这一次就是反派做的不对,若不是她穿书而来,虞子鸢这双眼睛定是保不住了。
虞杜两家是顶顶的纯善大好人,反派不应如此对待功臣之家。
“扶我去外面透透气。”
“那怎么行,小姐昏迷了整整六日,喂药喂不进去,吃东西吃不进去,都是夫人一点点熬着。”
鹃儿含着哭腔,又去将窗沿封紧。
虞子鸢掀起厚褥子,摸索着床边,撑起身子,赤足踩在地,跌跌撞撞下了床。
孙鹊儿慌忙去扶:“这是做什么?你得好好歇着。”
凭借着记忆,子鸢挣开孙鹊儿朝着门边走去。
世界一片黑暗,估摸不出距离,子鸢几次撞在木凳上。
刚关上窗的鹃儿没了法子,立马扶住自家小姐。
“小姐再如何也应当穿了鞋披件衣裳再去。”
鹃儿替子鸢穿上鞋,孙鹊儿拿了件金丝海棠镶边兔毛披风给子鸢系上。
子鸢被搀扶着踉跄走出烟霞居。
“凌子川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我让你保护好妹妹,你是怎么做的?”
“我教你一身本事是让你藏拙吗?你为什么对鸢儿见死不救?”
“那只老虎让给太子便是了,你身为人臣,为何要与太子争抢?”
“凌子川,你的使命是守护鸢儿。鸢儿在,你便在,鸢儿若是不在,你......”
“爹爹!”
鞭声停止,虞子鸢只感觉自己一阵天旋地转,忽地被高高抱起。
冰冷的盔甲硌着她的胳膊,刺挠的胡渣剐蹭她的脸。
“怎的不在屋里多休息会?跑出来干什么?”
“想爹爹了。”
虞子鸢去抱虞长生的脖颈。
她辨别不出方向,手打在男人的耳朵上。
“这是怎么回事?”
低沉浑厚的男声陡然又带上了怒音。
常年做将军的敏锐,让虞长生很快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
虞子鸢笑着抓住虞长生的耳朵:“没事的爹爹,就是短暂性失明而已。”
“失明?”
虞将军声音犹如洪钟,敲得竹叶婆娑,发出细碎的摩挲声。
虞子鸢软软说:“暂时的而已,爹爹不要这么大声,会吓到鸢儿的。”
“好好好,是爹爹不好。你娘呢?”
“我想吃藕糕,娘给我做去了。爹爹要不要去看看娘?”
“好,我去看看。”
虞长生小心翼翼将瘦巴巴的闺女儿放下来,回头对着自己的副将余冲交代了一句:“让他就在这里跪着。”
余冲拱手抱拳:“是。”
只等虞长生一走远,子鸢被鹃儿牵着摸索着去触碰少年。
她手微垂,首先摸到的是温热粘稠的湿润。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兄长被打出了血。
她双手攥住少年的布料,试图扶凌子川起来:“阿兄别跪着了,爹爹已经走了。”
凌子川抿唇不动。
“阿兄是伤到腿了吗?鹃儿,鹊儿,你们同我一起扶阿兄起来。”
小姑娘使出浑身力气,却无法撼动分毫。
鹃儿鹊儿别过眼不忍去看。
若是虞子鸢还未失明,也是会被这一幕吓到的。
只见少年跪在竹园外,衣衫破烂,原先的黑衣破破烂烂露出白色的里衣,被打烂的白色里衣叫血染成了鲜红,裸露狰狞模糊的血肉。
层层叠叠的伤痕垒在一起,远远看去仿若一片模糊的红色血影,唯有一张俊俏的脸没有被伤到分毫。
鲜血流了一地,在阳光下发酵变成深幽的暗红色,可很快又有新的血液流淌,加盖成鲜艳的红。
竹叶成了红色,土壤成了红色,人成了红色,烈日也好似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