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档,云知秋爆发出强大的求生力。

用力往前一甩头,整个人滚在水里。

她就这么躺在水中,透过冰凌一样的水面看着指尖还抓着她一把黑发的谢清明。

然后另外一只手朝他扔出一把沙粒,同时握蚌壳的手再次挥过。

这次谢清明感觉到痛了,想挡住沙子的手掌如刀割。

“啊~~~~!”

他惨叫不绝,看着手掌的鲜血滴落在云知秋脸上。

再一低头,脚脖子的血溢出速度不如水流,翻起一片白生生的肉随水流摆动。

云知秋用尽力气,仅剩的力气无法带起吸满水的棉衣。

还是得死吗?

她有些万念俱灰。

随即又释然,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

握着蚌壳的手逐渐松开,另外一只手里剩下的泥沙也随水流晕起一小片浑浊。

溪水清凉,比上次猪笼搅起的泥水舒服很多。

“这孩子,客气啥?”

徐长鸣叹了口气拍拍谢清宴的肩膀:“你……你也莫要怪你爹娘,毕竟……”

“哎呦老天爷!”

徐家院门被猛然推开,乔招娣双手猛拍大腿:“我就看到谢老二你过来了,谢老大往那边去了!”

她跑的确实匆忙,最小的丫头追不上娘,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嚎啕大哭。

谢清宴刚好接过徐长鸣递给他的砍柴刀,听见后扭头就跑。

“谢家老二!清宴!”

徐长鸣也着急的跟着追出去。

“这要出事!”

徐长鸣的媳妇赵春芳急的直跺脚。

天杀的!凶器可别是自己家的柴刀!

谢清鸣眼睛都都起雾了,大口吸入冰冷的空气,胸腔刺痛。

他身子前倾,双腿竟像跟不上上半身的速度一般,跌跌撞撞却没摔倒。

“知秋,知秋,等着我~~~~”

穿村井而过,有乡邻跟他打招呼。

“谢家小二,去哪儿呢?”

他没吭声。

旁人笑着打趣问话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那孩子的性子,给你没脸了吧。”

“不是啊~”打招呼那婶子皱着眉,探身踮脚看他背影:“差点被爹妈冻死,换你你能见谁都笑?不过云氏嫁过来后小二好多了。”

井边的人都纷纷点头,云氏能读会写,时常都看到她教谢小二在地上描红。

最近两年眼看谢家小二没那么阴郁了,又出了这事儿。

想到谢家偏心眼的爹娘,等着打水的乡邻都摇头叹气。

山坳村往上数两代都是逃难来的,失去过家人都知家人可贵。

村里人家不管几个孩子,只要勤快些种地,农闲上山采些山货都能混个半饱。

除了女孩儿确实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会被亏欠些外,山坳村还真没出过这么偏心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