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底下人办事不尽心?是儿媳的错,这府上有些老人,倚老卖老,成日尸位素餐,儿媳念在他们是府上的家生子,素日就宽容了些,没成想养出了他们胆大包天的性子。儿媳这就教训他们。”
沈谟十分诚恳地认错,手部抖动越发严重。
柏杨伯就算想说什么,看到这般场景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
若传出去,岂不是要传他柏杨伯不慈,儿媳病中还要被他这个公爹责骂,于他的名声有碍。
柏杨伯只能摆摆手。
“既然厨房管事做不好事,就好好惩戒一番,提拔能管事的人上来。”
沈谟连连道是。
厨房管事哪里知道这事竟烧到自己身上,连忙跪下磕头。
“伯爷,真不是奴婢不尽心啊,实在是少夫人她……”
“此言差矣,”沈谟打断她的话,继续道,“公爹,才一天厨房便乱了套,不正说明她能力不足吗?若是人人都如此,事事都需要主子亲力亲为,这传出去,会认为我们柏杨伯府不会管教下人,这满京城的勋贵知晓了,可得要笑掉大牙。”
柏杨伯觉得这话十分在理。
他可不能让人耻笑了去。
他唤来身边的小厮,让其捂住厨房管事的嘴,带下去打板子。
“公爹,我们伯府这等人家,下人做事不尽心,就该严惩,好以儆效尤,依我看,这犯事的管事,合该发卖,光打板子可不够。”
厨房管事原本以为一顿板子挨过就是了,现在竟沦落到要被发卖的地步了。
要知道,若是被发卖,她下半辈子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伯爷饶命,少夫人饶命,奴婢也是听命办事啊,是夫人要奴婢这么做的啊!”
“公爹,您瞧瞧,这等刁奴,竟攀扯起婆母来了,婆母身子不好,一向深入简出的,又怎么让人做出这等事来。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带出去处理了!公爹息怒,是儿媳没有管好底下人,儿媳给您赔罪。”
言罢,沈谟还准备跪下认错。
柏杨伯哪里肯倒了自己慈爱的人设,连忙阻止,脸色极难看地望向知行院的方向,抿唇不语。
沈谟垂首勾唇,面上一派惶恐之色。
厨房管事并不是府里的老人,是姜氏带来的人,柏杨伯虽不管家,但也知道此事。
所以,依照柏杨伯爱面子的脾性,姜氏逃不过一顿责骂了。
可他嘴上却仍旧道:“你身为侯府主母,却连管家都管不好,日后辛林入仕,你怎么协助他?”
柏杨伯话还刚落,赵宝珠携着赵老夫人匆匆而来。
“爹,沈氏是个不中用的,不如别让她管家了呗。”
柏杨伯见赵宝珠又出现在伯府,眉心一跳,根本没搭理她,挤开赵宝珠忙去扶赵老夫人。
“您怎么来了?有事儿子去找您便是了。”
见柏杨伯如此关怀自己,赵老夫人老怀安慰。
想起此番的目的,老夫人连忙开口。
“这姜氏和沈氏都是不中用的,老身还能做得动,就替你管好伯府,百年后,见着你爹,也算对得起他了。”
赵老夫人按按眼角,话语都有些哽咽。
“一点小事还要累着母亲,儿子实在不该,都是儿子的错,治家不严。”
“你有什么错,你在外头日理万机的,倒是姜氏,合该训斥一番,整天躲在院子里不知所谓,还有沈氏。”
赵老夫人话语一顿,面色不虞地斜了沈谟一眼,面上满是轻蔑,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听说,你因平妻一事同辛林发脾气了?你身为辛林的妻子,怎么能这般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