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一片空白,无措地想着要怎么躲过去。
现在装病晕倒?
装晕要怎么装来着?直接往地上摔吗?痛不痛啊?
会不会被医师看穿她是装的?要是看出来了她该怎么解释?
一头胡思乱想,在看到周明隐把脱下来的外袍放到熏笼上后,戛然而止。
原、原来是要烤衣服啊......
也是。
这么冷的天,他从外面来,也没披个大氅,就穿一身绫袍,又下了雪,身上落了雪,一进来就被热气融化,浸湿了衣袍,可不得脱掉么。
她却想歪了......
面上火烧火燎地发烫,宋照棠为自己的龌龊感到万般羞愧。
哪怕她没说出口,无人知晓,她还是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看着周明隐就穿着里衣在盥洗盆前净手,宋照棠下意识想要给他找件外袍穿上。
可周明隐不曾在后院过夜,这里没有备着他的衣物......
犹疑了片刻,她还是小声问道:
“夫君,要让人送件外袍过来么?”
周明隐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刚进来见她那般自在,他还想着她适应得挺快,结果在他面前,却又拘谨起来,只唤了他一声,就低垂下头不再说话。
不成想这会儿竟会主动开口。
视线在看清宋照棠此时的面容后一滞。
不知何时,她双颊的薄红悄然愈深,还蔓延到了周遭,同样白嫩的耳垂和脖颈,一染上绯红,便异常醒目,很轻松就能看出来。
在对上他的目光后,她受惊般垂下眼睑,浓密的长睫在灯火的映照下,于眼下投落阴影,轻轻颤动。
含羞带怯的情动神态,让周明隐沉静的眼神不由得凝固住,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道倩影上。
他头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与她是夫妻。
夫妻之间......
半晌没有听到周明隐答复,宋照棠有些莫名。
她悄悄抬眼,却恰好撞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不禁心头一紧。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难不成她哪里露馅了么?
不、不可能吧。
顺儿这个贴身侍女都没发现,他一个满打满算拢共才见过三次面,前两次她都还病着,都是他单方面见她的塑料夫君,怎么会察觉到这具壳子里换芯了?
总不能他是男主,就给他开挂吧?
心神不定之下,宋照棠捏紧了手指,鼓起勇气试探道:“夫君?”
周明隐恍然回神,面上波澜不惊地收回视线,终于回答了宋照棠的话。
“不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