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人,我就先带走了。”
重殷顿时觉得脖子一凉,果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妖王陛下说此人不是重殷,奴便斗胆问一句,如何证明?奴并非质疑陛下,只是兹事体大,如今各界联合对重殷发布通缉,自然当慎之又慎,绝不给重殷一丝逃脱的机会。”
南珠用余光扫了一眼吊儿郎当站没站相的重殷,继续道,
“不若将此人暂时收押,等各位大人到了再共同商议也不迟。”
南珠也不是个傻的,只以为叶沉戈想留下重殷以供报复,便四两拨千斤地将重殷暂时收押,也算给叶沉戈面子。
然而本该借坡下驴的叶沉戈仿佛没听懂南珠话里的意思,依旧三步不离原题:
“若他真是重殷,霜寒必定在他身上,南珠姑娘一搜便知。”
众人咂舌。
“霜寒”这个名字其实比重殷还要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且不同于重殷的声名狼藉,它获得的评价基本都是正向的。
此剑早年是六界共主——帝君白源的佩剑,剑名取自“一剑霜寒十四州”中“霜寒”二字,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一把绝世神兵。
后来随着六界平定,除了留下“荡剑平四海,倾衣御六族”的美名之外,帝君渐渐封剑不用,霜寒便在重殷十六岁生辰那日被帝君当做贺礼送给了他这个唯一的徒弟。
自此以后,重殷基本剑不离身。
甚至传闻就连他刺杀帝君那日,也是将这把剑的剑尖送进帝君心口,将一代君王了结在了他的王座上。
而霜寒这把剑有一个极其坑爹的属性,就是不能被收进储物法器里。以至于当初不知情的苏云九还以为重殷天天带着一把剑乱晃是在炫耀。
重殷听叶沉戈这么说,忽地想起自己慌乱之下把霜寒丢在了苏云九的雅间,眼前一亮,不由计上心来。
他大大方方地摊开手,转了两圈,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等待南珠检查。
“南珠姑娘应当知道,霜寒是进不了储物法器的,可你看他身上,哪里像能藏住一把剑的样子。”
重殷配合地摊开双臂转了一圈,将自己身上的唯一一枚玉佩摸出来,亮给南珠和众人看,除此以外,果真空空荡荡,别无他物。
“若无事的话,此人我便带走了。”
朱色深衣在夜幕之下显得暗沉如血,叶沉戈低眸,黑凤羽似的睫毛在如玉脸上投下小片扇形阴翳。
他站在暗处,半阖的瞳孔里,眸光明明灭灭,却又在看向重殷的那一刻化作无数种纠结着的,让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不太像是恨,却又比恨更加炽烈。仿佛随时能冲破眼眶,将重殷连同情绪的主人一道点燃,烧成飞灰,直至天地翻覆,山河改色后方可将息。
然而叶沉戈只是将它困在那两方小小的天地中,无数次的暗流汹涌都消失在与他的对视之中。
夜风清寒,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并不算冷,重殷在叶沉戈的视线里,张了张嘴,叶沉戈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打了个哈欠。
“就算他不是重殷的话,妖王陛下也不能无缘无故将此人带走吧。”
南珠不甘道。
重殷也有些好奇叶沉戈这次会以什么借口将他带走,就听叶沉戈低着头低低地笑了几声。
笑声低沉悦耳,如珠玉相鸣,配合着月黑风高的氛围,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重殷还来不及感叹叶沉戈这些年变化着实大,就见叶沉戈伸手指着重殷……手中的玉佩,眼中闪着显而易见的戏谑的光,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此人不日前盗走了我的心爱之物。现下人赃并获,我正要拿他回去审问。”
“你放……”
说到一半忽地想这枚玉佩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要说是叶沉戈的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重殷还没猥琐到不仅给叶沉戈头上添彩,还偷人东西的地步……吧?
“你手上的那枚玉佩,正面雕着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