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静默了片刻。
山荷见傅临洲方才展露笑容,似乎没有怀疑她,看着心情尚可,又忍不住想借此机会提一嘴她那个挂件的事。
毕竟傅临洲的行踪庄园内无人敢过问,说走就走,一消失就一个月碰不着。
暑假之后她要开始念大学,估计也不会再来这里,若不抓住这个能说上话的机会,下次他再离开,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才能见着了。
山荷壮着胆子开口道:“傅叔叔,我那个橘子挂件……”
她的声音很轻很缓,试探着问的,却被傅临洲出声打断。
“丢了。”
轻飘飘的一句。
山荷睁大了眼睛,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的,又不敢直接追问下去,怕惹怒他,怕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男人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恢复一派冷冰冰的模样。
“出去。”
傅临洲扔下两个字,起了身往书桌的方向走去。
纵使山荷不甘愿,也只能顾及身份,道了声“是”,最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门被合上的瞬间,傅临洲坐到书桌前,拉开底下的抽屉。
收拾得整整齐齐,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
角落里躺着那颗毛绒橘子。
当时随手扔进抽屉就没再管了。
他伸出食指勾起那金属圈,看着那团橙红在眼前晃啊晃的。
这小玩意对他来说着实没用,甚至还有点占地,颜色又打眼,格格不入的。
可他一向有这么一个不太讨喜的爱好。
别人越是视为珍宝、越是不愿意给他的,他越是要抢到手。
小到一个橘子挂件,大到整个傅氏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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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荷捧着托盘下楼时,脸色不算好,萍萍第一个迎上来。
“小荷,先生没有为难你吧?”萍萍看她恹恹的模样,忽然有些愧疚。
这不讨好的差事本该是自己的,终归是她把山荷推到傅临洲的枪口底下。
山荷摇摇头:“没有。”
萍萍还是担心她:“我看你好像不开心,真的没事吗?”
山荷再次晃了晃脑袋。
傅临洲的确没有为难她。
那个橘子挂件,对于傅临洲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重视珍惜的物件,丢了也很正常。
她和母亲都受了傅临洲的恩惠,她没道理因为这么件小事去记恨他。
知道那挂件丢了,也算磨灭掉她仅剩的一丝挂念,以后都不用再想方设法和傅临洲协商了。
也许十八岁生日时收到的那份礼物,注定只能陪她一小段时光。
后面还会有二十八岁、三十八岁、四十八岁……她和蒋舒然,未来都有好多个生日要过,还有好多礼物会赠送给彼此。
想到这里,山荷忽然又觉得轻松不少。
她对着萍萍释然地笑了笑:“我没事,萍萍姐,你去忙吧。”
她笑是真心笑,萍萍这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山荷请了假和蒋舒然出去玩。
傅临洲早早出了门,他不在庄园,上上下下就清闲不少,人力充裕,陶月就由着山荷请了一天假,只叮嘱她早点回来。
结束了高中时代,蒋舒然几乎每日过着放纵的娱乐生活。
有时逛一整天街,有时打一整晚游戏,一个人太无聊,她好不容易才把山荷约出来陪她一起玩的。
两个人坐了船出海玩了一整天,回到渡口时又在就近的夜市吃了各式各样新鲜的海产和烧烤。
填饱了肚子之后,两人又沿着港湾散步。
这几乎是山荷人生中最畅意的一天,自由、放纵、潇洒。
她站在渡口边上,遥遥望着对岸的灯火辉煌,大大小小的船只悠悠漾过映着霓虹色彩的粼粼海面,她几乎想化身一条鱼,潜入深海自由自在地畅泳。
蒋舒然显然比她还要快活,直接对着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