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还没说完,就被棠青松不耐烦的打断。
“那么小的事你也要记得,那我们供你吃供你喝呢。”
林秋雨也附和着。
“有这找你爸妈对账的功夫,不如看看自己的破烂成绩,到底能上哪里的学校。”
棠心的心脏终于有了落了实地的滋味。
这一天过的兵慌马乱,她终于在和与她血脉相连三人的交互中,找到了重生回十年前的切身体会。
不然总觉得轻飘飘的。
眼前这对把爱恨明明白白表现出来的父母,比十年后总是讨好着对她说娘家才是最后倚仗的夫妇。
要来得更加真实。
棠心后来花了很长时间,才收回对他们的感情。
饭后。
棠心倚靠在门框边缘望着月亮,上弦月在黑幕上高高悬挂着。
林秋雨尖锐的声音,在小院上空回响。
“干站着干什么呢,过来给你弟洗头——”
棠心的耳膜都被她这一声刺破。
她揉了揉耳朵,往水井边走了过去。
水井旁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见棠心走过来便侧身让了让,棠心认出她住在对面姓李。
她帮着棠心把水桶从井里摇起来,边凑在她耳边缓声道。
“别往心里去。”
棠吉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蹲下身,干干脆脆地把头递过去。
棠心用水瓢打起一瓢水,一点点浇在棠吉的头上。
水流滴滴答答的,淌进坑坑洼洼的泥土里。
“喂,你刚刚是不是又在思春了?”
棠吉的声音带着恶劣的笑,他听见棠心清淡的声音,终于在他头上方响起。
“思谁?”
“二哥啊。”
棠吉想,陆家一家只对他姐好,对他就可有可无的,连他跟着喊二哥都爱搭不理。
这不公平,明明他们都姓棠!
难道他们没发现他才是那个男丁吗?
谁家认干亲不是找男丁啊!
他想到这里就又有些不服气,于是语气就更加幸灾乐祸。
“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他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得意。
忽然,他的后脑勺上受到一股外力——
紧接着,他就感觉一阵窒息。
四面八方的水都争先恐后地窜进他的脑子里,刺骨冰凉的井水不断涌进他的鼻腔和喉咙。
棠心双手把棠吉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看着桶里的水面冒起了几个泡泡,然后语气冷静地继续朝底下问话。
“思谁?”
棠吉忽然感到头上的力气一松。
他的头从水里出来,狠狠咳嗽了几声,然后气急败坏地又开口。
“我都看见二哥跟人表白了!”
“你连那个姐姐的指甲盖都比不——”
这回他话还没说完,又猛地被扎回了水里!
还未完全平静的水面又鼓起了几个泡泡。
棠心手上继续使力,看着他四肢挣扎,语气仍平静无波。
“思谁?”
棠吉只觉被人又拉了回去。
他满脸是水,水滴从湿哒哒的头发上流下来,只能隔着连绵的水珠看着棠心。
这时,林秋雨又从屋内往外吼了一声。
“你们俩吵吵嚷嚷什么呢?”
棠吉正要张口,却见棠心右手一动。
说时迟那时快,他不敢再多耽搁,于是连滚带爬地作势要站起来,眼见着她的手掌向他抓来——
他不顾一切,放声大喊。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