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像一道沉默的审判。

迟砚棠望着夜色,脑海里浮现出七年前的岑御琛。

那时的他,穿着白衬衫站在她面前,挡住了醉酒男客投来的恶意目光,低声问她:“你一个人上晚班,不怕吗?”

她羞怯却坚定地摇头,说:“我得自己赚钱。”

他笑了,目光清澈,像年少所有的悸动和理想。

可如今,那双眼睛只剩下倦意和冷漠。交流越来越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迟砚棠紧了紧被角,眼角一滴泪滑落进发丝里。

她忽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也许是一次次冷战后没人先低头;也许是婆婆的催促和他的沉默不语;也许是他和那个秘书之间不清不楚的暧昧;也许……是从她一次次原谅、一次次自我麻痹开始。

屋内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口。

迟砚棠望着窗外漆黑的夜,一夜未眠。

天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落进来,岑御琛被晃得微微蹙眉,脑袋仿佛被什么钝物击中过一样,疼得发胀。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嘴里干得发苦,胃里翻江倒海。

昨晚的酒,喝多了。

他坐起身,身体酸软,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脑海中模糊浮现出昨夜的片段——迟砚棠苍白的脸,挣扎的手臂,和她最后不再挣扎的那一刻,那种如同失语般的沉默。

岑御琛心里“咯噔”一声,有些烦躁地拽开被子,赤脚下床。他洗漱时望着镜子里那张满是疲惫的脸,不知为何,竟升起一股隐隐的懊悔。

他换好衣服下楼,一路脚步沉重。拐进餐厅,厨房方向飘来油烟味和淡淡的姜丝香,他循声望去,看到迟砚棠正站在灶台前。

她穿着一件浅灰色家居裙,头发简单束起,身形纤细,安静得像一幅画。

灶台上的锅里正熬着粥,水汽氤氲,她低头盛碗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谁似的。

岑御琛站在楼梯口看了几秒,开口:“醒得真早。”

迟砚棠没有抬头,动作也未停,只是语气淡淡:“六点醒的,就没再睡。”

她把粥端到餐桌上,又拿出切好的小菜,动作一气呵成。

岑御琛喉头动了动,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经把三明治摆好,坐下,说:“你要是不舒服,我中午可以给你煲点解酒汤。”

“昨晚……”他试探性地开口,话只说了一半。

迟砚棠淡淡看了他一眼,眸子清清冷冷的,没有怨,也没有怒,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澜:“昨晚你喝醉了。”

“迟砚棠。”他眉头皱紧,隐隐觉得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敷衍。

她却没再接话,只低头喝粥,唇瓣几乎贴在碗边,仿佛是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与他隔开整张餐桌的距离。

餐桌上的气氛冷得像初冬清晨的露水,凝着薄薄一层看不见的霜。

迟砚棠刚刚收拾好碗筷,转身准备进厨房洗碗,身后突然响起岑御琛低沉的嗓音:

“别忘了吃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