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天色大亮时,殿中的响动才堪堪停止。

祁云琰一贯自诩定力深厚,可昨儿瞧见那柔柔弱弱的七公主趴在榻前,水眸懵懂,骨肉匀停,竟鬼使神差地放纵了自己。

若来者是薛含瑶也就罢了,强要了她的清白,娶回来做皇妃便是,自己原也欣赏她的长相。

为何偏偏是萧扶樱……

她可是自己名义上的皇妹呢……

他尚无迎娶容国皇室中人的打算。

枕畔的女娘似是累极了,双眸紧紧阖着,沉浸在梦乡中,对他居高临下的审视毫无察觉。

露在软衾外的一截儿香肩被人捏出青紫的痕迹,只消瞧一眼,便可猜出被软衾覆盖的玉体上,该是何等惨烈的瘀痕。

“叫人来,给她梳洗。”

他嗓音低哑地从天青色的床帐中出来,里衣松松垮垮地披着,露出半截劲瘦的腰身。

若是被人撞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从他的殿阁中出去,只怕又要惹是非了。

崇明阁的隐风侍卫奉九皇子之命,将永宁宫的大宫女带来。

安禾手里抱着干净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踩进宽阔的寝殿中。

昨儿夜里公主殿下未曾回来,热水足足温了五六遍还不见人影。

吓得她孤身一人穿梭在宫苑中,独自搜寻了许久,生怕在哪处无人知晓的院落出瞧见公主殿下的尸身。

如今眼下一片青黑,面色憔悴不已。

“殿下……”待瞧见床榻上浑身青紫的女娘,安禾忍不住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公主殿下昨儿才被心上人退婚,夜里便被人夺了清白……

瞧瞧这满地零落的衣衫,九皇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呀!

这可是他妹妹!

萧扶樱听得低低的饮泣声,勉强睁开眼,只觉浑身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又酸又痛。

“傻丫头……别哭……”

她无力地抬了抬指尖,软声安抚着忠仆:“九哥他……不是有意的……”

“他……被人下了药……”

安禾哭得更凶了,那昨儿夜里,她们家殿下不就纯属倒霉催的么?

碰见谁不好,偏生碰见了中了药的九皇子。

萧扶樱无奈一笑,个中缘由,她并不打算同这心实的婢女说。

她要走的路注定充满诡计,安禾处处为她着想,未必会认同。

在明窗下执棋的祁云琰,听得里头的女娘低声为他说着好话,心头有一种微妙的暖意。

难为她那样懵懂无知的性子,竟还能在那般境况下,瞧出他身子有异。

天家的七公主,因出生时皇后难产,更兼出生后民间大旱半年,便被后宫诸人所不喜。

皇后娘娘更是亲自下令,不许七公主从“玉”字辈。

萧扶樱这个名字,还是颐国公夫人怜惜外孙女儿,才寻了永福寺的方丈给起的。

小字“霏霏”亦是颐国公夫人给起的,取自绿云冉冉、红雪霏霏之意。

名字皆是好名字,挑的皆是生机盎然的字眼。

而这位七公主的命运,却不由她自己掌控,只是皇后和太子手中拿来联姻的棋子罢了。

祁云琰慢腾腾地自弈完一局,梳妆完毕的女娘才脚步虚浮地从里间出来。

“是九哥认错了人,这才误伤了七妹妹……”

“昨儿新得了两斛从栗末河养出的东珠,便赠予七妹妹压压惊好了。”

他嗓音凉薄道。

扶着萧扶樱的安禾,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捶打这人一番。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及笄未嫁的女娘,平白失了清白,一句轻飘飘的“认错了人”,便能就此揭过?

那民间那些作奸犯科的,岂不是也可推脱是认错了人?

既如此,要容国律法何用?

萧扶樱安抚地拍了拍安禾的手,虽面上难掩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