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气,反而轻轻笑出了声,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苏玉婷和刘丽云紧绷的神经。
“姐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她伸出一根纤白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又指了指苏玉婷的房间方向,慢条斯理地开口,逻辑清晰得可怕:
“第一,我一下午都在自己房里看书,王妈可以作证。你的房间离我这么远,我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第二,你说我偷了你的首饰盒?那盒子我记得不小吧,黄花梨木的,死沉。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穿墙入室,把它从你房里搬到我房里来的?难不成,我是个活神仙?”
“第三,”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苏玉婷因为心虚和愤怒而扭曲的脸,“最重要的一点,你有证据吗?”
一连串的反问,像一把把小锤子,敲在刘丽云的心上。
苏玉婷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反复嘶吼:“就是你!就是你!除了你没别人!”
这种泼妇骂街式的指控,毫无杀伤力。
刘丽云的头脑,反倒在这一片混乱中,飞速地冷静了下来。
她一把拽住还要撒泼的女儿,眼神阴沉地重新审视起这件事。
苏晚棠说得对。
没有证据。
而且,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她推开苏玉婷,快步走进女儿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但门窗完好。她走到窗边,仔细检查了插销,上面有一道不甚明显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撬过。
可她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真是小偷,为何只偷一个首饰盒?梳妆台上那些零散的金银首饰,还有衣柜里的名牌大衣,哪样不值钱?
这小偷当得也太“清廉”了些。
一个荒唐,但又似乎无比合理的念头,从刘丽云心底冒了出来。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门口那个还在哭天抢地的女儿。
会不会……是玉婷她自己,把首饰藏了起来?
这个女儿,从小就被自己骄纵坏了,嫉妒心强,心眼又小。最近苏晚棠嫁入陆家,风头正盛,玉婷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嫉恨。
她用这招“贼喊捉贼”的苦肉计,一则是为了陷害苏晚棠,败坏她的名声;二则,是想用这个作为筹码,向自己索要更多的好处!
想到这里,刘丽云看着苏玉婷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眼神里,不再有心疼和愤怒,而是充满了审视、怀疑,和一丝被欺骗的冰冷。
苏玉婷正哭喊着,猛地对上母亲这种陌生的眼神,哭声戛然而止。
“妈……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心里一慌。
刘丽云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苏玉婷彻底崩溃了,她能从母亲的眼神里读出不信任。
她最依赖的靠山,竟然在怀疑她!
“妈!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她嘶吼起来,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这一定是苏晚棠那个贱人的报复!她恨我们!她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抢走!”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苏玉婷的脸上。
整个楼道,瞬间死寂。
刘丽云手还在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看着女儿脸上迅速浮现的五根指印,厉声骂道:“你疯了!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家丑不可外扬!
这件事,无论真相如何,都绝不能闹大!否则传出去,她刘丽云教女无方,苏玉婷刁蛮无状的名声,就坐实了!
苏玉婷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从小到大,她妈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今天,应为苏晚棠,竟然打了她?
母女之间那根看似牢不可破的链条,在这一巴掌之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陆景琰一身冷硬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