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宁肩膀被他压得发酸,她指尖抵上他的肩头,用力一推。

“姜御淮。”

他缓缓抬头,眼尾泛红,湿漉漉的眸子委屈地望着她,“皎皎……”

此时他的模样,活像个被人欺负了的良家少年。

姜白宁眼角微抽,盯着他这副委屈模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没忍住在心里吐槽道:明明是我被他从婚房抢回来,还被夺了清白。怎么他现在这副委屈模样,倒像是被我行了不轨之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翻涌的怒意强压下去。

要是换做寻常女子,被他这般强抢毁了清白,那必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可她不同,她自有记忆起,便被养在皇宫之中。

她知道,在这深宫里,最无用的便是哭和闹。

所以她没有寻常女子那般脆弱。

太脆弱的人,在深宫中,是活不下去的。

她刻意放软了语调,尝试着与他心平气和地说道:“姜御淮,将我和那安愿换回来,你对我所做过的事,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姜御淮眸色骤然一沉,眉峰压下一片阴翳。

皎皎想回到孟钰词的身边,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他长臂一伸便将她狠狠扣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死死钳住她冰凉的后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遮盖在姜白宁身前的罗衾从胸前滑落,她那不着寸缕的身躯被迫紧贴在他胸膛上。

他的嗓音低哑得可怕,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皎皎,你是孤的,就算你会恨孤,孤也绝不会将你让给孟钰词!”

他手臂再度收紧,勒得她肋骨生疼。

姜白宁眉心微蹙,她抿了抿唇,朱唇轻启:“姜御淮,我喜欢的人是钰词哥哥,而你只是我的皇兄,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懂吗?”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姜御淮心口最柔软处。

他的搂着她的那只手松开了几分,还在流血的那只手却越攥越紧,殷红的血顺着紧握的指缝蜿蜒而下,在玄色锦袍上洇开暗色痕迹。

他喉结滚动,声音哽咽地在她耳边说道:“没关系的,肯定是因为皎皎把皇兄给忘了,所以皎皎才不喜欢皇兄的……”

姜白宁神色并未有所动容,而是语气平淡道:

“姜御淮,我落水后醒来便喜欢上了钰词哥哥,就算我没有忘记你,我能喜欢上他,就说明我已经把你给放下了。”

“更何况,我记得所有人所有事,却唯独忘记了你,忘记了与你有关的一切,这不就足够说明在我落水之前,你肯定伤我至深,所以我才会选择将你给遗忘的吗?”

姜白宁她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她虽然不记得姜御淮,也不记得与他之间的事。

但是结合姜御淮对她所做的事情,她大概能猜到一些缘由。

她与姜御淮,之前定然是有过感情牵扯。

应该是他伤了自己的心,所以在她落水之后醒来,才会独独忘了他。

姜御淮缓缓松开揽着她腰肢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僵硬地停顿了一瞬。

他琥珀色的瞳孔中,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暗色,那目光犹如实质般缠绕在她身上,带着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皎皎。”他忽然低笑出声,指尖抚过她散落的发丝。

“就算你现在不喜欢孤了,孤也绝不会放你离开。”

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抚她白皙的脸颊,“只要孤将你囚禁在这东宫,偷藏起来,那你便只能属于孤一人!”

姜白宁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他腰间系着的香囊。

她伸手握住那个香囊,细细一看,她这才发现,这个香囊是她亲自绣给钰词哥哥的安神香囊!

她心头猛地一颤。

她那原本压下的怒火再次升起,她厉声质问道:“姜御淮,你对钰词哥哥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