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剧痛。

无法动弹。

耳边潺潺流水之声逐渐清晰。

宋栀宁艰难掀开眼皮,她记得刚上马车,那马便疯了似的往前冲,她被颠出车外……

入目处灌木丛生,乱石嶙峋。

这里应是灵云寺的山崖之下。

她艰难地挪了挪身体,疼痛感立即遍袭全身。

宋栀宁心里一片焦急。

她礼佛结束时辰就不早了,如今马车坠崖,天快黑了,希望有人能尽快找到这里。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说话声……

“这个女人竟然还活着?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真有福气!”

“她倒是福气,可怜那马儿。”

“就是啊,我看到了,那马被扎了一针才发疯的,好可怜!”

宋栀宁脑子一阵天旋地转。

是谁?谁在说话?

她说马被扎了一针?

宋栀宁握紧双手,努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根本没有人!

那她为什么能听到说话声?

马被谁扎了一针?

无数个疑问在心底浮现……

宋栀宁只觉得脑袋像要炸开了般疼痛。

就在这时,耳边再次传来清晰的说话声,“我也看到了,就是那个缺了根手指的男人,往马屁股扎了一下。真坏!”

缺了根手指的男人?

她这次出门带的车夫就缺了根手指!

他是继母蒋氏拨给她的人,跟了她已有六七年。

怎么会?

宋栀宁再度抬头,警惕地四处张望,下一刻,视线便定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那里有三只鸟儿正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上来。

她听到的莫不是就是这些鸟儿们的声音?

可,这怎么可能!

然而下一秒,她又听到——

“哎她看着我们做什么?”

“我们只是小鸟啊,又帮不了她!”

“对了半个时辰前,我还看到有一群人拿着绳子和刀朝这边过来了。”

“啊,那群人可坏了!一个月前就欺负过一个女人,还把她杀了。”

“这个女人要是落到他们手上就完蛋了!”

字字句句清晰入耳,宋栀宁心头慌乱。

她确实听闻,月前有一女子被绑架杀害。

宋栀宁顾不得惊讶和怀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在那群人来到这里之前保全自己。

她如今的状况,别说逃跑,就是站起来都难。

这周围又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即使躲起来,那群人既然是冲她来的,想必也会下大力气搜寻。

宋栀宁看向身后的河流,唯今之计只有放手一搏了。

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她忍受着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的剧烈疼痛,咬牙爬向河边,额头冷汗涟涟。

不远处,男人的调笑声已经逼近——

“老大,听说那宋家大小姐是个美人啊!”

“嘿嘿嘿,兄弟们今天可是有福了!”

“说什么废话,都给劳资找仔细了,人肯定在附近!”

鸟儿们说的,竟然是真的!

宋栀宁爬到河边的一根浮木跟前,抖着手把衣袖绕过浮木打结,随后抱着浮木,毫不犹豫翻身滚下河。

初秋的河水已然浸着凉意,宋栀宁起初还能保持清醒,随着身体被水流越冲越远,她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视线也一点点变暗。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想,她若是有命活着,一定让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

幽兰院是京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别院。

别院的主人正是定国公府世子陆知砚。

这位世子爷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