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近日的风隼大捷说起。

风隼族是北方游牧民族,常犯边境。轻则掠夺食物,重则杀人放火,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本朝与其战争持续了十多年。

终于在前些日子,本朝大军灭了风隼,俘虏了其主君及重要官员一百余人。

大殿上,俘虏戴着镣铐跪伏在地。

帝王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竟也能从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出几分意气风发。

“陛下笑得太早了,虽然我们输了,你们也未必是赢。”被俘的风隼族主君缓缓站起身,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还记得三年前的狭谷之战吗?我们的游骑被穆家军困在断崖,节节败退,眼看我们就要完了,你们自己的兵却从山谷外杀了进来,那些打着平叛旗号的铁骑,刀刀都往穆家军后心捅!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里带着报复的快意,“知道为什么吗?是我买通了你们的人,伪造了穆仁和我来往的书信,本来只想引起你的怀疑召回穆仁,解我们的围困之局。谁承想你直接信了,派人来围剿了穆家军,这真是我们意外的收获啊。”

风隼族主君的目光突然扫向人群,落在李昂惨白如纸的脸上:“当年跪在我们帐篷里献密信的小卒如今可是春风得意啊。”

那位昔日穆家军的小卒因为检举穆老将军有功,连升三级,如今已是五品校尉的李昂,当场就吓软了腿,瘫坐在地。

朝野震惊,龙颜震怒。

而此时大殿上顾承昀的腿也是瑟瑟发抖。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雪夜,寒鸦巷中拦住他去路黑衣人让他伪造的书信。

皇上当天就令大理寺将李昂下了大狱,下旨重查当年旧案。

大理寺大牢,血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招了?”陆从白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身前早已没有人样的李昂。

“招了,说是自己没有出面,派心腹小厮找寒鸦巷的书生伪造的书信。伪造好之后他怕后续还要用到那个书生,就先留了他一命,等几日后他派人来灭口时,书生和其家人已经不知所踪了,后来他怕事迹败露,把小厮杀了。”裴景利落的擦去手上的血迹,将桌子上的名单递给了陆从白,“这是我刚派人筛出的当年寒鸦巷有能力伪造书信的书生名单。”

“可惜了,穆将军戎马一生,却栽在宵小之手。”陆从白看着眼前的名单,视线扫过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当看到某个名字时,俊秀的眉突然微微蹙起。

“有意思吧,当朝郡马竟也出身于寒鸦巷,更巧的是,他举家搬迁到静王府的日子,正是密信伪造前后。”裴景嘲讽道。

“怪不得,能在李昂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陆从白轻笑一声。

“只是不知道靖王府上是个什么情况。”裴景一脸探究地看向陆从白。

“看我干甚,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陆从白忽而展眉,温润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啊。”

(京华阁三楼雅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俩个大忙人竟然约我出来。”眼前的这个男子正是前些日子在此地调笑他们的宝蓝锦袍的公子,世家王氏的嫡出二公子王畅。

“有些事问你。”裴景言简意赅。

陆从白斜了他一眼垂下眸子,心想真是直白。

“呦,我的消息可是很贵的。”公子哥一听裴景有事问他,立马拿乔,“除非你让从白把素素姑娘请出来陪我。”

“这个好说。”陆从白想起那方当晚就被他扔了的素帕,唇边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去叫吧,就说是我请姑娘前来赏曲。”

公子哥兴致冲冲的跑出去了。

“你确定他知道吗?”裴景一脸他靠谱吗的表情。

“他的母亲可是静王妃的亲妹妹。”陆从白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玉,“这京城里,怕是没有谁比王家二公子更了解静王府了。”

片刻后,王畅兴冲冲的回来,后面跟着素素姑娘。

“百年书香世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