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议论声骤停,空气凝固了般的安静,视线唯一的交汇处落在他们身上。

崔知聿走得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了个满怀,双手不自觉搭在她的腰上。

郑氏急忙捂住崔染的眼睛。

反应过来后,崔知聿急忙松开手,头往后一仰,但却只是带着怀里的人一块往后走了两步而已。

沈云桉埋首在他的颈间,声音糯糯地撒娇:“子夜哥哥,真得好惊险,我差点被人牙子拐了去,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

“你...叫我什么?”

他呼吸一滞,大气都不敢喘。

子夜是他的字,是他父亲为他所起,给人以深沉安静、内敛深邃的印象。

但十七岁之前,他并没有熟络的朋友,因此很少有人会这样叫他。

十七岁之后——

他直接去了边境,更是从未见过她。

沈云桉依然双手紧紧搂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子夜哥哥,你不知道我醒来没有看到你的时候有多害怕,我以为你不管我了,放任我被山匪抓了去。”

“?”

崔知聿僵硬地转头看向长公主。

娘,她说你是山匪!

可长公主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后她儿孙满堂的未来。

崔知聿:“......”

她刚才可不是这么好脾气。

“子夜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沈云桉语气显得格外委屈,抬起眼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他从未被人这么无所顾忌的抱着,大脑一片空白,现在被她这么一看,直接偏过头躲过她的视线。

沈云桉这才看到外间那十几双眼睛,全部瞪得圆圆地,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这些视线犹如要把她洞穿,沈云桉一急,将头又埋进了崔知聿的胸膛,羞赧小声嘀咕着:“怎么这么多人看着啊—”

崔知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还好意思说”。

这样丢脸的事,她有地方把脸藏起来,他又该往哪藏。

周围人像是炸开了锅,一个个背过身去,叽叽喳喳各自给自己找借口离开。

“我想起来了,今天夫子布置的课业还没有完成,我得先走了。”

“兄长等等我,我今天是逃课出来的,也得赶快回去。”

“我也是我也是。”

众人一溜烟蹿没影了,有的甚至还没缓过来,脚下步子太乱,直接和旁边的人来了一个头碰头,最后双双捂着脑袋离开。

“大夫,我女儿也受了点伤,劳烦您随我出去看看。”

郑氏抱着女儿起身也要走,可是又突然折返回来将大夫也拉了出去。

经过二位主人公时,更是小心翼翼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长风也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四下终于安静下来,崔知聿现在也很想逃,他急忙赶过来是为了澄清误会的,不是来加重误会的。

“子夜哥哥,现在就你我二人了,你可以同我说话了吗?”

“还有人。”崔知聿身板绷的笔直,身子都快要后仰到门板上,转头看向一旁的长公主。

不对,这不是重点。

沈云桉随着他的目光也转头,看到还有人注视着他们,脸上一烫,急忙松开手。

崔知聿得以解脱,一直紧绷的双手能放松垂落下来。

他刚一松气,右手传来一道柔软的触感。

那小女郎竟双手攀上了他的手指,与他紧贴着躲在他的身后,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崔知聿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挪开身却发现她紧紧跟着,越贴越紧。

长公主眼底慈爱的目光都快泛滥出来了,她笑着与沈云桉道:“你不必拘束,来到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

崔知聿急忙解释:“娘,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