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灯光暖暖的,很明亮。

将沈佩兰的模样照得很清楚,手腕上的淤青,被扯坏的衣领,凌乱的发丝……

无处遁形。

陆振霆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嗓音发沉,“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光线昏暗,看得并不明了。

此时却是再明显不过——

有人欺负她。

沈佩兰下意识拢了拢外套,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曲汉晨有权有势,还是陆氏集团的经理,她得罪不起。

陆振霆也得罪不起。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她不想给他惹麻烦。

陆振霆嘴角扯了扯。

摔了一下?

骗鬼呢。

既然她不想说,他不问就是了……反正想弄清楚一件事,方法有很多。

洗完澡出来,客厅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

沈佩兰抹了把汗,笑道:“先简单收拾了一下,细节明天再弄吧。”

时间太晚了,弄出声响太大,难免影响楼下休息。

陆振霆点点头,“你也洗洗吧,水温正好合适。”

听见浴室水声响起。

他走到阳台上,拨通了电话:“去查查,沈佩兰的雇主是谁?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是。”

王秘书应声后,又迟疑道:“陆总,明天早晨,还要安排车接您吗?”

陆振霆:“不用,我开车过去。”

……

沈佩兰吹干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发现陆振霆正背对着她整理床铺——

一米八的双人床,两床被子分开很远。

“我睡左边。”

他头也不回,沉声问道:“你习惯睡哪边?”

沈佩兰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和宽阔的肩膀,面颊泛红。

她有一个秘密——

跟赵大庆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她却还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身。

赵大庆以前时常跟人打架,打坏了命根子。

做手术留下半截,却再也派不上用场。

前妻连夜收拾细软改嫁,只把不到两岁的赵帅扔在医院长椅上,襁褓里塞了张字条:

“给老赵家留个根。”

后来,沈佩兰家里遭难,被路过的赵大庆救下。

她为了报恩,死心塌地跟在他身边,从没嫌弃过。

可他却因为一次次无能为力,恼羞成怒,越发变态……

往事像块沉甸甸的抹布,把她对风花雪月的幻想,都擦成了油烟气。

熏得眼睛发酸。

“嗯?”陆振霆没听到她的回应,疑惑的转身看她。

“我,我都可以。”沈佩兰连忙回答道。

关了灯。

房间里很黑。

沈佩兰轻轻掀开被子躺下,潮湿的霉味立刻钻进鼻腔,熏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抱歉……”她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往床边挪了挪。

陆振霆同样被这个味道熏得头疼。

他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快住进来,也确实没料到王秘书对“单身汉”的生存条件,放的这么宽。

“被子有些潮……”他开口道。

沈佩兰在黑暗中轻轻“嗯”了一声,说没关系,“明天我把被子都洗洗,再晒晒太阳就好了。”

他一个人生活,难免过的糙些。

沈佩兰想,怪不得婆婆着急让他成家,也是希望有个女人在身边,能照顾他一些吧。

陆振霆听着她温温柔柔的声音,心里微微一动。

实话说,他活到这个岁数,还是第一次盖这样的被子,更没想过要如何处理发潮的床褥。

此时听沈佩兰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心生赞赏。

“好,明天我有几个约好的单子,还得给王总去送车,得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