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底白字车牌,用红色汉字书写“使”字的黑色沃尔沃S90,停在了别墅外的草坪上。
身着两杠两星短袖军装的司南下车后,左小臂平托着军帽,阔步朝着别墅大门走来。
苏婳站在门廊台阶上,看着气势昂扬走过来的司南,脑中浮现过去那个戴着各色头巾,连行走都带嘻哈风的毒舌少年。
现在的司南令她生出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错觉。
司南走近,站定,冲她敬了个礼,一双眼亮如暗夜星辰,皮肤也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昔日少年已蜕变为成熟稳健的男人。
苏婳笑了。
司南也跟着咧嘴。
彼此这一笑,被时光荏苒出的沟壑顷刻被填平,从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苏婳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司南说:“怎么,婚姻不幸,度日如年了?”
“嗯?”苏婳眸光一扬,跟着醒悟,他们有七年多没见,她说士别三日只是形容而已,跟这抓她什么包?抓得着吗?
她“嘁”了声。
“我夸你,你却一点不盼我好,还以为你当了驻外武官能......算了,你女儿睡着了,人给你送回来了,走了。”
“站住!”
他横跨一步,挡住她。
“站住?司南,你在号令我?”
他没答话,一脸严肃盯着苏婳,端着帽子在她面前走了半个来回,随后忽俯身凑近她,门廊灯光投影下,他高大的身影将苏婳整个罩在了他的包围圈里。
“真被我说中了?”
看他唇角一点点翘起,那得意劲儿一点点上扬,苏婳发觉自己对他评价下早了,骨子里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是,你厉害,火眼金睛,被你当年一语成谶说中了。”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苏婳坦然承认。
“等我!”他右手朝苏婳指下,“我上去换身衣服就下来,咱们找个地儿喝点去。”
他说换身衣服就下来,还真是,前后不到三分钟。他换了黑色短袖和休闲西裤,岁月的沉淀赋予了他军中男儿独特的魅力,至少外形上和从前判若两人。
“司南,你长大了。”她脱口而出。
他脚下一滞,“这口气像我妈。”视线在苏婳面上扫扫,他问:“什么时候觉醒的?”
“今天,确切说,几个小时前。”
“或许更早。”
她又补了句。
婚姻中,心,从来不是骤然冷却的,而是在日复一日的漠视中逐渐失去温度。
心凉非一日之寒,转身非一时之念。
司南两手卡在腰上,原地转了圈 ,继而下巴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不下来,走吧。”
出了别墅大门,苏婳见他用钥匙摁亮了车灯,“不是说喝酒?打车去,别开车了。”
“我不开,有人开。”
奉命前来开车的是司南的助理季晨风,他跟了自家大佬四年,从未见他身边有过任何女人,一路上兴致很高,不时瞄眼内视镜,打量着和司南并肩坐在后排的苏婳,嘴角一直往上弯着的。
“大佬,咱上哪去吃?”他问司南。
“有你什么事?给我们送到地儿你小子就可以回去继续睡你的大觉,一会我们打车回去,不劳你大驾了。”
合着他就一车夫?
季晨风嘴角抽了抽,他是司南在军校里亲自挑中的副手,过去四年两人在中东国家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对自家大佬他是膜拜的,认命的尽职当好车夫,按司南提示开车将他俩送到了以前他们常去的老城区,一家老招牌的夜宵店。
司南当年比苏婳晚一年回国,只是他住去了外交公寓附近的军区大院,打高中时代起他就常约上苏婳来这家吃宵夜。
十多年了,这儿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门上依旧油漆斑驳,一切都没怎么变。
要说变化,只是中年摊主夫妇头上添了白发,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