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开书房门,声音里跳动着生平少见的雀跃,“我们有孩子了。”

钢笔“啪嗒”坠地,秦野转身时眼底炸开的光让她眼眶发热。他冲过来紧紧搂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轻笑,胸腔震动着传来闷闷的“真好”。她闻到他身上的洗衣液味,混着淡淡的烟味——是昨夜他在阳台替她改稿时,被风吹散的星火。

“你知道吗?”秦野的手掌覆在她小腹上,指腹轻轻摩挲,“我昨天还在想,等孩子会说话了,一定要教他背《静夜思》,看他奶声奶气喊‘床前明月光’的样子……”

林夏闭上眼,任由他的声音漫过耳膜。她看见未来的画面:春天在公园放风筝,夏天在泳池边看孩子扑腾水花,秋天踩着落叶去接爸爸下班,冬天窝在沙发上堆雪人——画面里的自己笑得格外真实,陈砚的影子被彻底挤了出去。

“不过夏夏,”秦野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手掌慢慢移开,“我们现在要孩子……是不是太仓促了?”他退后半步,指尖无意识地扯着领带,“你的新书刚签了合同,下个月要去北京改稿;我的毕业班马上模考,每天晚自习要到九点……”

林夏望着他突然绷紧的侧脸,笑容僵在嘴角。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不是因为喜悦——秦野的拇指在领带上反复揉搓,那是他讲课时遇到冷场的习惯动作。

“下次?”她重复着这个词, 秦野不知道这孩子对她有多重要!她拼命想用孩子留住自己的心,在“妻子”“母亲”角色里可以逃避过去的自己。而秦野的“下次”,不是拒绝,是比拒绝更残忍的彻底打碎!

“林夏,你听我说……”秦野伸手想抱她,却在触到她僵硬的肩膀时,像触到火苗般缩回。

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着冰凉的书架。秦野的教案本从上层滑落,砸在脚边

“现在怀孕的话,你会错过最佳创作期,而我……”

“所以你想说什么?”林夏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这个孩子,不要了吗?”

秦野的手指猛地顿住,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下次会更好。”

“不用说了。”她弯腰捡起教案本,指尖抚过那个红圈,“我懂了。”

秦野的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却被她眼里的冷意冻住。窗外的云遮住太阳,他的影子在墙上缩成窄窄的一条,像她此刻逐渐冷却的心。

当晚,秦也的手臂轻轻搭在她腰上,林夏却触电般缩回,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原来连身体都在抗拒谎言,就像她无法抗拒内心的声音:

泪水突然决堤,她咬住枕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漫过眼角时,她终于明白:这个孩子的到来本是救赎,却让她看清自己的可笑孩子不该成为她逃避的借口,更不该成为秦野“被爱”的证明—— 而秦野的“下次”,不过是对这段错位关系的清醒认知。

第二天中午,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林夏躺在手术台上,器械轻触的凉意里,她听见护士说“放松”,却放松不了攥紧床单的手。当医生说“开始”时,她忽然笑了——不是因为解脱,而是终于敢承认:她对秦野的“爱”,不过是对安稳生活的贪念,而这份贪念,却让她毁掉一个生命。

手术结束后,秋雨淅淅沥沥。

推开家门时,秦野系着那条蓝围裙,正往餐桌上摆碗:“快换鞋,别着凉,今天炖了……”

“孩子没了。”林夏打断他,声音被雨声浸得发闷,“我做了手术。”

汤勺“当啷”掉进碗里,秦野转身时,围裙带子歪在一侧,脸色白得像墙上的月光:“你怎么能……”

“因为我突然懂了,”她摸向小腹,那里空空地疼,虚弱而疲惫又面无表情冷冷的对秦野说:“我不该用孩子来维系一段没有爱的婚姻。我们离婚吧。”……

火车到了一个停留 5 分钟。林夏望着窗外的雨幕。她摸出包里的钢笔,笔帽的“夏”字

她盯着扉页十七岁写下的字:「25岁前结婚生子,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