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水充沛，H市的雨季已经连续一周了，空气中满满都是雨水冲刷之后的清爽感。

半夜12点，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卧室里炸开，瞬间把池潇潇从浅薄的睡梦中拽出来。

她起来太猛了，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迷瞪的双眼看到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时，骤然清醒。

因为那一串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尾号带着110三个数字。

这么晚了，警察，找她？

“喂？您好？”

“是池潇潇老师吗？”

电话那头的男声异常严肃，带着公事公办语气，声音平淡，但直刺耳膜。

“我是。”

池潇潇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紧紧攥住了被角。

“这里是市公安局蒲江分局，你认识陈晓宇吗？她是你所带班级的学生，对吗。”

对方语速很快，像是疑问，其实早就确定了。

陈晓宇？

那个总是怯生生，说话轻声细语的大一女生？

池潇潇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带着点忧郁气质的脸。

她今天下午还因为陈晓宇没来参加班会给她打过电话，但没接通，只发了条短信让她看到回复。

“是，她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一三班的学生，我是她的辅导员。她怎么了？”

池潇潇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颤音，不好的预感迅速弥漫开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这短暂的死寂几乎让她窒息。

然后，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沉重。

“池老师，请你立刻过来一趟。陈晓宇同学…今晚被发现于文泉河下游区域。已经…确认死亡。”

“轰——”

仿佛有道惊雷在池潇潇的脑子里炸开。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死亡？

陈晓宇？

那个才19岁，像朵刚抽出嫩芽的花骨朵一样的女孩？

怎么可能？

“死…死亡？”

她几乎是失声重复了一遍，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处理这个消息。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

“初步判断是溺水，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我们联系不上她的直系亲属，根据她手机里存储的信息和学校登记，您是她紧急联系人辅导员。我们需要你尽快过来协助辨认，并处理一些后续事宜。地址是……”

后面的话，池潇潇听得断断续续，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水雾。

溺水？

自杀？

意外？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她混乱的思绪里疯狂冲撞。

她机械地记下地址，手指僵硬地在备忘录里输入。

电话挂断，卧室里重新陷入死寂，池潇潇呆坐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脸。

只剩下惊恐和茫然。

她从未经历过死亡，尤其是一个活生生的，几天前还在她面前询问助学贷款问题的学生。

她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明明是夏天，可那寒气直冲天灵感，让她打了个激灵。

手忙脚乱地套上短袖和牛仔裤，头发胡乱地挽了一下，镜子都没顾得上看一眼，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就冲出家门了。

深夜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路灯投下昏黄孤寂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更添几分心慌。

她的状态完全不适合开车，她站在路边，拼命挥手，指尖冰凉。

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终于在她面前停下。

“师傅，市公安局蒲江分局，麻烦快点！”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