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被她苍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样子惊到,没多问,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带。
池潇潇死死扣着自己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陈晓宇的脸庞在她眼前晃动。
一会儿是她怯生生交思想汇报的样子,一会儿是下午那个无人接听的电话图标……
自责和恐惧像两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她下午再坚持找找呢?
如果她早点发现不对劲?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将喉头的哽咽吞下去。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得去面对,她是辅导员,这是她的责任。
出租车在寂静中疾驰,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刺眼的警灯和庄严肃穆的警徽出现在视野里,池潇潇付了钱,几乎是踉跄着推开车门。
警察局的值班大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与外面深夜截然不同的、紧绷的冷硬感。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旧纸张和一种仿佛金属生锈般的淡淡气味。
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脸色匆匆,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和职业性的严肃。
她的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值班民警的注意。
“你好,我…我是池潇潇,陈晓宇的辅导员,刚接到电话…”
她走到值班台前,声音干涩,努力想保持镇静,但微微发颤的指尖和毫无血色的脸出卖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值班民警是个年轻小伙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同情。
“池老师是吧?请跟我来。”
他利落起身,带她穿过一条光线昏暗、铺着冰冷瓷砖的长廊。
越往里走,那种阴冷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走廊尽头有一扇紧闭的,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示,只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
门旁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冰冷的字眼让池潇潇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停尸间。
民警在门旁的对讲器上按了一下。
“孟法医,陈晓宇的辅导员来了。”
“吱呀——”
厚重的金属门从里面被拉开一条缝。
一股更强烈的,混合着消毒水和冰冷腐败气息的味道猛地涌了出来,直冲池潇潇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