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学校的周围都会有一个供学生放学后消遣的小街,花样多价格低,专门吸引消费能力不是很高的穷学生。
一中自然也不例外,大门外正对着一排上个世纪的建筑,门店奇小,密密麻麻排的跟蜂窝一样,下午放学走读生一窝蜂地涌出来,小吃店开始铆足了劲儿吆喝,几家奶茶店队伍都快排到了大马路上。
下午放学,易南知从学校前面的一排门面走过,大约几十米的地方有一个通往里面的小巷子,易南知拐了进去。
小巷子是也是学校周围的商业街,外面大路不让摆摊,那些移动摊位就都聚集在这里面,从头到尾一条龙,其间还有几家小店。
服饰精品理发一应俱全。
易南知径直就去了学校小街里面的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很小,就只有五六个位置再加一个小柜台,墙上糊满了各种美发照片,把墙上墙皮脱落的地方遮挡住,角落里立着一个二手的立式空调
理发店的老板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男孩,叫金超,是易南知初中因打架而结缘的朋友,关系铁得非同一般。
一般开理发店的,那自己头上的花样自然不会少,金超也不例外,一头绿毛鹤立鸡群。
易南知一进门就被金超这新造型吓了一跳:“超哥,你这不刚交女朋友,头上怎么就绿了?”
金超正在柜台后面玩手机,听到易南知的声音探出头来“啧”了一声:“前两天想染个蓝的玩玩,洗一次就掉色了,掉成了这个鬼色,笑屁。”
现在店里面没几个人,金超招的俩学徒就能应付。
“后院说去。”金超对易南知说道。
金超口中的后院,说白了就是个一半有房顶,一半没房顶的样板房,有房顶的一半是用来休闲娱乐,一般几个朋友来都是在这儿喝喝酒打打牌,那一半没遮的露天房则是专门用来晒毛巾的。
易南知跟着金超走到后院,后院里晒着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给客人擦头发的毛巾,随便拉的两条绳上面晒得满满的。
金超扯着嗓子冲外面喊:“小五,这都几点了,毛巾还不收,晾着你晚上是他妈当尿垫啊!”
“呦,金老板现在骂人这么有底气。”易南知打趣。
“戚,”金超啐了一口,“几个没吃过苦的小孩子,我这是给他们教训。”
易南知正想说你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还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金超生活在农村,父母离婚早,谁都不愿意养他,直接扔给奶奶过了十几年,上学上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十四五岁奶奶去世,他一个人出来打工,给理发店当学徒,也算是尝遍世间冷暖,比一般人早熟的多,跟那些十几岁打架斗殴,拿着父母钱挥霍的孩子确实不一样。
虽说他和那些孩子的结果相同,都是出来打工,但是有些人是自己不珍惜。将自己明明唾手可得而有些人却渴望而不得的东西扔在地上践踏。
“今天怎么来店里了,想你超哥了咋。”金超把“休闲娱乐区”的两条长椅上面堆得几摞染发膏的纸盒子收到一边,腾出来俩位置。
“想屁,咱们住在一块天天晚上都见都看腻歪了。”
易南知往长椅上面一摊,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面前的长桌上,顺着露天的那一半看向外面。
高中的放学时间比较晚,天边有些灰蒙蒙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暗了还是污染太严重,总给人一种压抑着的感觉。
金超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旁边,把腿搭在长桌上,一身的染发膏味道也冲进易南知的鼻子,有些刺鼻,但是他并不排斥。
“今天开学怎么样。”金超探过头,看着易南知好看得过分的侧脸。
“一般,”易南知不想费脑子去想一些其他的词去形容,说好不好,说坏不坏,那就一般算了,说罢,脑子里突然略过一张好看而又斯文的脸,“多了个同桌。”
“哪位大神如此勇气可嘉敢做南哥旁边。”听闻易南知因为一挑五一战成名之后就没有敢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