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了笑,询问道:“之后呢?”
老人回道:“之后,那位公子亲手将几位赖账者的皮,从身上活活剥了下来。”
“老朽就在现场。”
“小子,你姐姐可真是了不得。”
“从头到尾,硬是一声没吭。”
“不像那几位,惨叫的像是死了亲娘一样。”
……
一炷香功夫后。
大门开了。
嘭的一声闷响。
老人将一个沾染点点血迹的麻袋,扔到阿飞面前。
“少年郎,快走吧,若是让老爷看见,又得说我了。”
嘭~
大门紧闭。
少年蹲下身子,伸出剧烈颤抖的手。
从麻袋里,拉出一件翠绿色的衣裳。
衣裳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少年深吸一口气。
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裳,一角一角掀开。
“咔嚓~”
一道惊雷,悍然落下。
少年两颗漆瞳,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
衣裳内,赫然裹着一颗白森森的头骨!
眼眶位置黑漆漆。
各处粘着碎肉与血迹。
除头骨外,还有两根大腿骨。
再无旁物。
不论头骨,还是大腿,犬印皆清晰可见。
“翠儿姐~”
翠绿衣裳包住头骨、腿骨。
再将衣裳整个抱在怀中。
嗅着那股无比熟悉的香味。
少年泪流满面。
“哗啦啦~”
暴雨倾盆如注。
风雨中,被浇了一身的少年双膝跪地,低垂着脑袋。
紧紧抱着那件衣裳。
好像一条狗。
第18章 磨剑
阿飞不记得自己是从多会开始记事的。
或许是几个月时,或许是一岁时,或许是两岁时。
当襁褓中的婴儿,能认得人脸时,阿飞记住的第一张脸,不是娘亲,而是翠儿姐。
那时的翠儿姐,也才十一二岁,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女孩。
女孩每天都会抱着婴儿。
有时会冲婴儿扮鬼脸,有时会不厌其烦摇着拨浪鼓。
婴儿咯咯笑了,女孩便会跟着笑。
“咔嚓~”
乌云滚滚,雷林肆虐。
天上的河往下落。
砸的瓦片噼里啪啦作响。
“小燕子、吱吱吱。面对房主窃细语。”
少年缓缓站起身来。
紧了紧怀中包着翠儿姐头骨的绿裳。
风雨中,少年单薄的身子,突然摇摇晃晃,仿佛喝醉了一样。
少年感觉身前凭空出现两只无形的大手。
一只手,死死扼住他的咽喉,几欲窒息。
一只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脏,一种令人不可承受的痛。
双臂发力。
少年好似要将那件湿漉漉的红绿衣裳,那颗白森森的头骨,两根腿骨,揉进胸膛里。
“翠儿姐,咱们回家。”
天光晦暗,暴雨倾盆。
少年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小燕子、吱吱吱。
面对房主窃细语:
不吃你谷子。
不吃你糜子。
在你房檐下抱一窝儿子。”
风声雨声,将少年哼唱声刮的支离破碎。
这是少年很小很小的时候,经常听的一首童谣。
那时,尚是婴儿的少年只要哭闹,或是睡不着,翠儿姐便会轻轻哼唱。
每次听到姐姐的童谣,少年便会心安。
那种发自心灵的安全感,是娘亲不曾给予的。
“小燕子、吱吱吱。
面对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