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这不仅因为他会教,也因为托尼够凶,敢凶。现在出了名的那些演技派,但凡被他教过的,没有一个没被他骂哭的。
可是楚若却是任褚明亲自带来的,托尼知道楚若的分量。他倒是不怕楚若,他顾虑的是任褚明。
任褚明看着他:“你就按照你的方法去教。”
托尼笑了:“我很凶的,怕他受不住——他不是刚出院?一开始我要不要委婉一点?”
“不用。”任褚明慢慢地说,“不需要顾忌什么,他也没那么脆弱,不至于一两句骂都受不了。”
“那行,”托尼说,“那我就放开来了。”
任褚明“嗯”一声,拉开门走了。
托尼送走任褚明,转回来到楚若身边,然后一把抽走楚若手里的纸条,问他:“准备好了?五分钟到了。”
楚若于是背了一遍,内容没有疏漏,但托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托尼把纸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直接震醒了原本在睡觉的刘果。刘果一下子弹起来,冲向楚若:“怎么了怎么了?”
托尼把刘果拽开,瞪着楚若:“你还是结巴?”
面对着托尼那仿佛要把自己活吞的眼神,楚若脸有点发烫。在光华的两年群演生活都没能让他难堪,可托尼的这句话,却把他心里的羞耻感全部勾了出来。
楚若咬紧了下唇,低着头不说话。
刘果心疼,有意想缓和下气氛,可托尼很凶地让他走开,别打扰他们上课。刘果知道这个托尼是出了名的严师,还是任褚明亲自请来的,他这个打工仔的确没什么资格插话。他只好默默地退到一边,这下瞌睡也彻底醒了,睁圆了眼睛留心着楚若的动静。
托尼没想到眼前这个楚若,不仅是一张白纸,还是一张连话都讲不利索的白纸。怪不得任褚明会亲自出面来请他。然而凶归凶,不满归不满,他终归是拿了任褚明的钱,数目还挺可观——那就要把事情办好。更何况,托尼很快就想明白——一张白纸更好,没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捣乱,这个楚若能更快地成长起来。
至于结巴——托尼也看出来了,那只是因为楚若很少开口讲话,才会讲不利索。只要多讲,多练,嘴皮子也就能顺溜起来。
这么一想,托尼的火气就消了不少。他重新把纸条拿出来,展开,指了指,对楚若说:“你今天啥也不用干,先给我把这张纸的内容给读顺了。听明白没有?”
楚若一双眼睛动了动,然后轻轻点头,拿起纸条开始认真地读。他还是能感觉到耻辱的,那就像一团火一般,在他心底不住地烧,不住地燎。可他已经决定把这种如火一般的耻辱转变成另一种让他能够继续前进的力量。
他慢慢地觉出点意思来了。不管他喜不喜欢演戏,可任褚明给他投资的这一切,对他来说其实都是好的。与其让自己陷入一场暗无天日的怨怼中,不如抖擞精神,借着任褚明的光,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
这样,哪怕最后和任褚明的合约期满了,或者提前被任褚明扫地出门了,他楚若也不至于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