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二十分钟后,车子缓缓驶入了挂着黑白挽联的林家大院。
聂嘉言被喊醒的时候额头手心都濡湿了,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胆战心惊的噩梦,鸦色的瞳仁泛动着潮湿的恐惧。
沈云年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刚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见聂嘉言阖上了眼皮。
等他再睁开眼时,神情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淡漠和平静。
沈云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先把聂嘉言带去了客房,让他换上了黑色的西服,才领着他前往灵堂去。
前来吊唁的客人已经到得七七八八了,全都聚在灵堂里。
聂嘉言跟在沈云年身后进去,胳膊上带着孝布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那个就是林老爷子的养子啊?看上去好年轻,感觉比大少爷还小。”
“可不是吗?听说这养子还不是冠林家姓,说到底,也只是个外姓人而已。”
“那他回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分家产呗。”
.........
周遭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聂嘉言置若罔闻,目光微抬,就看见站在灵堂中央的年轻男人听见躁动疑惑地转过头。
四目相对,那人猛地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了喜色,还没等他迈开步子迎上去,身侧的妇人就拽住了他。
“冉亦,你想干什么?”
“妈,我只是想跟嘉言打个招呼而已。”
“打什么打!”
徐曼伶狠狠往聂嘉言的方向剜了一眼,“他就是回来跟你爸抢家产的,对这种背信弃义的小杂种,你还跟他讲什么情分!”
“妈,嘉言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他为什么要回来,也不知道你堂哥到底想干什么......”
聂嘉言垂下眼皮,装作没听见这对母子的争执,在灵位前站定后,就微微鞠了个躬。
沈云年递了三炷香过来,聂嘉言抬手接过的瞬间,忽然感觉身侧笼罩上来一层颀长高大的影子。
林懿行穿着和他同款的黑色西服从里堂走了出来。
俊美得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刻的五官棱角分明,轮廓异常深邃冷厉,偏偏一双眼尾微挑水色漂亮的眼眸却生得温润如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温谦又冷漠。
林冉亦见了林懿行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忙后退了一步,低声和他说:“堂哥,嘉言回来了。”
林懿行没应话,目光径直望向了那道近在咫尺的身影。
聂嘉言站的位置恰好是光线明暗交替的地方,修长清瘦的身影被黑色的西服勾勒得格外挺拔,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眉眼像是长开了一些,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显得精致又清冷。
只抬头扫了一眼来人,聂嘉言就挪开了目光,无视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热切的目光,上完了香,就回到他该待着的地方坐下。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悼念的客人,林懿行分身无暇,倒是没再看他。
聂嘉言在坐席上静坐了将近三个小时,觉得有些疲惫,就起身往外走了。
他一动,沈云年就跟着动了。
灵堂设在主宅里,从台阶走下去,就能看见一个上了年岁的仙鹤喷泉。
干净的泉水呈圆弧状落在池子里,底下游着几尾鲜红的锦鲤,看上去生机勃勃。
聂嘉言看了一眼跟在身侧亦步亦趋的沈云年,颇为真心实意地关心了一句,“沈叔,你这样一直跟着我,不累吗?”
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实际腰骨已经有点酸感了的沈云年坚持地摇了摇头,“这是我的本分。”
聂嘉言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嘲笑还是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笑。
他扶着喷泉边沿,双手一撑,动作利落地翻身坐到了上头干净的石块上。
“沈叔,你别骗我了,是他让你跟着我的吧?”
聂嘉言的双手撑在身后,两条长腿轻轻垂着,迎着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