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倒是简单的多。他没必要换衣服,只是换了一条黑色的领带,外面穿着平常的黑色西装,就出去了。
在坐电梯下来的时候,严淳问孟悠悠:“梁以轩是怎么死的?”
孟悠悠还在对着电梯里的反光镜,打理着自己的头发,语气轻描淡写:“哦,自杀。”
“他从十八楼上跳了下来,摔死的。”
在电梯下坠的那一瞬间,记忆中梁以轩原本模糊的面容,好像慢慢清晰起来。脑海里也无意识地想起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苏黎水。
梁以轩的葬礼布置得很简单,但来的人却很多。严淳下午四点左右到的,原本以为参加葬礼的人大多已经回去了,只是到了那,才发现,现场依旧还有很多人。
正中央被白色菊花簇拥着的是梁以轩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人没有微笑,跟他们一样穿着黑色的西装,像是公司档案里留存下来的证件照。严淳看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却很难将其与自己印象中梁以轩模糊的影子联系在一起。
孟悠悠早已经站在梁以轩父母那边了,她同周围那些人一样,面容悲伤地去拉哭到站不起来,几乎要倒在地上的梁母。
葬礼已经接近尾声,但哭泣声却一直在延续。严淳已经分辨不出来,哽咽声是从梁父梁母那里传过来的,还是从周围传过来的。
严淳将事先准备好的鲜花放在展台上,朝着他的照片微微鞠了一个躬。刚要离开时,孟悠悠过来挽上了他的手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梁母那里回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不继续在那里吗?”严淳问她。
“梁父梁母那边那么多人照看着呢,我一直在那会碍事的。”孟悠悠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的表情。
她挽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在葬礼的会场上走着。没走几步,一个男人弯着身子小心地走到她们身边,看着严淳,问道:“您是瑞恒集团的严总吗?”
他们停了下来,孟悠悠说:“怎么了?”
那个男人笑着恭敬地朝严淳伸出手:“真是幸会,幸会,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严总。”
他自顾自地说道:“我是广深置业的刘自成,以前有幸在电视上看到过严总的访谈,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真人。”
刘自成的手还虚虚停在严淳面前,他感到尴尬般地收了回去。严淳说:“抱歉,我不习惯以握手的方式打招呼。”
刘自成笑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今天能见到严总,跟严总说句话就很荣幸了。”
他问严淳:“严总今天也是来参加梁以轩的葬礼?”
“嗯,他是我高中同学。”
“想不到梁以轩跟严总还有这层关系呢。”
什么地点都最终可以沦为社交场合,即使是在葬礼上。慢慢地,一些曾经的高中同学也见到了严淳,他们走过来,跟严淳说着话,一边谈论着梁以轩的死,一边又问着他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严淳见到了一位曾经在高中玩得比较好的同学钱放,但事已多年,他们许久没联系过,见面最多的也只是生疏和陌生了。钱放笑着说道:“咱们班也就属你混得最好了。现在身份不同了,瑞恒集团发展得那么好,哪哪都是你们负责的产业,我们都得改口叫你严总了。”
“没关系,还是叫以前的称呼就好。”
钱放笑道:“得了吧,严总。”
他们寒暄了一会,钱放说道:“真是世事难料啊,没想到,再见到你,竟然是在梁以轩的葬礼上。”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正中央的照片:“梁以轩说起来也真是可惜了,他也有挺好的前程,父母还都健在。谁知道,一时就想不开自杀了呢?”
孟悠悠好奇问道:“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自杀的吗?”
“我哪清楚啊。”钱放说:“不过,我听说,是因为一个男人。他是同性恋,你们不知道吗?”
“同性恋啊?难怪。”孟悠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