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顾厉霆率先伸出手：“恭喜你们，决赛。”

乔安安呆愣了片刻，随后握住：“谢谢。”

他宽阔的手掌像是没了阮度，乔安安诧异的抬起双目。

纵然顾厉霆带上了口罩，只留下了一双深邃的眼，她还是能从中感受到被病痛折磨的颓然。

“你……”

乔安安的还没说完，顾厉霆已经抽出了手，转身朝着自己的战队走去。

这一道别，就到了决赛的最后一天。

再见时，站在赛场上的乔安安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人群中的顾厉霆。

不过时隔三年的变迁，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许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有了重回在场的机会，得来的代价却是顾厉霆坐在了台下。

最后一场比赛。

乔安安说什么也要给自己刚开始的电竞生涯定一个最高的起点。

所以比赛打响的刹那，乔安安就全身心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赛场上。

抛去一切的杂念。

另一边，看台上。

陈正轩望着身边目不转睛看着赛场的顾厉霆，苦口婆心的劝道：“身上疼就别忍着，回医院吧。”

那天，他放心不下顾厉霆前来韩国，没想到刚来酒店就看见了发病的顾厉霆。

他火急火燎的将他送进医院时，正好是四强比赛的时候。

缺席了一次，顾厉霆说什么也要过来看决赛，几乎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再这样下去，他真怕到时候顾厉霆就倒在这里。

“再等等。”顾厉霆靠着椅子，将整张苍白的脸都埋进了口罩里。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可能就在今天了，所以他想过了，至少看完乔安安的最后一场比赛。

“都说死前的走马灯里，人们都会回忆起自己最爱的人，我倒是幸运，看见了真人出现在眼前，还是在她梦寐以求的战场上，已经知足了。”

看着赛场上专注的乔安安，顾厉霆眼里仿佛含着光。

陈正轩跟顾厉霆从小玩到大，他太清楚顾厉霆有多固执：“你就这么确定，她一定是你死去的妻子吗?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又这么离奇的事情。”

顾厉霆眸色幽深：“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半响，他又说：“有个念想，也很好。”

人总是有了念想，才有坚持的动力。

顾厉霆终于乐观的想，却不知道死亡，总是不期而遇。

比赛临近末尾。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弱，抵不过病痛的侵蚀，模糊的视线。

在属于CPL的旗帜随风飘扬的刹那，所有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毫无疑义，乔安安赢了!

可是当陈正轩回头在看顾厉霆时，他不知道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顾厉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