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摆设和客厅风格大同小异,都是类似的极简主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和一个简单的置物架,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屋子里虽不是家徒四壁,和其他家的富二代相比,真的是过于简陋了!
或许是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昏暗的环境,莫北逸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准确地找到了床头灯开关的位置。
人很轻,放进被褥间,没有明显的下陷。莫北逸见人已经睡得深沉,便没有对待,退了出去。
一出门,就对上任楠鄙夷愤恨的眼神。
“惺惺作态。”
莫北逸不愿与他搭话,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莫北逸,管好你的那些兄弟。小溪这些年已经够如履薄冰的了,他都刻意避着你们这些人!”任楠抱双手抱胸,继续说道:“也不知道阿辰哪里惹到你们了?处处找他麻烦!虽然他平日里对这些敌意,已经是逆来顺受了。但我看不惯你们的做派,不想让他受欺负!”
莫北逸:“……”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们都是看你脸色做事!所以问题一定出在你这儿!有什么牌就尽早亮出来,少招惹阿辰!”
“说完了么?”莫北逸背对着任楠,狠厉的语气代表着现在糟糕的心情。
“没有。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变得这么不近人情!真是有什么弟弟就有什么样的哥!”说着说着,任楠也有些发怵,就算只是Alpha高大的背影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阿辰,喜欢上怎么样的人也不是他自己决定的!就算……就算那个人伤害了别人,但他肯定对阿辰很好,你们凭什么瞧不起他!你们又算什么好人?!”
“哼!”莫北逸转过身,靠近任楠。“我们是不算什么好人!那你又真正了解方辰溪多少?!”
任楠红着眼睛,毫不退却,与莫北逸对视并反驳道:“我是不了解他!但最起码比你们了解。你们和网上的键盘侠没区别,只会因着一件事否定整个人!你们有谁真正想了解过小溪的真正想法!”
“……”莫北逸愣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想草率地应付过去,说:“他的想法?你又知道多少真正的想法!”
砰的一声,把一切的动摇和不安都锁在里面。
莫北逸第一次落荒而逃。
他讨厌一切变量因素,讨厌掌控不了思想的感觉,讨厌矛盾的自己。每一次费心修砌巩固的厌恶和憎恨,总会因为一点点的示弱,开始土崩瓦解。
回到宜丰,他强迫自己不去搜集任何关于方辰溪的消息,可这些消息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走在路上,总会听到一些嘲笑和调侃方辰溪喜欢上绑匪的言论,他会控制不住地上去大打出手;听到那些富家子弟拿方辰溪的花期开玩笑时,也会想尽办法,动用所有人脉将那几个家族赶出星际。
他驱车回到半山别墅后,没有理会一路上打招呼的佣人,径直跑到卧室,从抽屉里翻出来一瓶白色的药片,囫囵吞枣似的全部入肚。蜷缩着身子,细汗早已变为豆大的汗珠浸透了衣衫,坐靠着桌子,大口喘息。
后颈的腺体红肿的厉害,空气中依然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体内燥热难耐,红血丝布满眼球。眼前的黑色的摆设与五年前司岐惨死的场景不断交互变换。司岐曾经的谆谆嘱咐,像是诅咒一般,拉扯着思绪。
“小蓦,不要再相信那个Omega了。”
“小蓦,我会拼命保护好你。”
“小蓦,很痛吧!说了要听话。”
“小蓦,叫声哥哥,我就是你的家人了。”
“小蓦,别怕,有我在。”
“小蓦……”“小蓦!”
莫北逸全身发软,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仅靠着一点残识逃进窗外的雪山玫瑰花房里,蜷在中央花圃中。
头脑中此起彼伏的人声,折磨着身心。莫北逸每每不堪重负,都会躲进这花房。这一次,不管是药品还是玫瑰,都不起作用了。
莫北